一间间房门被踹开后,是一张张或疑惑,或愤怒的脸,被扰了兴致的客人对他破口大骂他也好似全不曾听见,一间没有就奔向下一间,越找他心越沉,到后面,手心里已满是粘腻的汗。

终于,在一间没有灯的屋子里,他找到了想要找的那个人。

其实那天他下到山崖底下去看过,那里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他心里存了个侥幸,或许她已脱身,或许,她并没有死……可他绝对不曾想过,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会把她卖到这种地方来!

她的确还没有死,可她很快就要死了。

瘦弱的姑娘,惨白的脸色,一头乱发,穿着被撕得破烂的彩衣,气若游丝。

西门吹雪走过去,又忽然立住,像是被一枚钉子钉在了那里。

她把自己团成一团,浑身发抖,哭着喊道:“别过来!我不接客,我死也不接客!你再过来我就……我就一头撞死。”

西门吹雪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偏偏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

他转身走出去,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他走了。

高月正演得如火如荼,演得兴致勃勃,一会发抖,一会哭,一会儿撞柱子,一会装晕倒,演了半天也挺累的,悄咪咪睁眼一看,观众走了。

他走了!

这一刻,高月的心情实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就连骂人都失去了激情。她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方,胳膊放在眼睛上,静静地等。

她就不信了,这狗日的就能把她扔在这儿不管?

夜已深了,满室幽暗,一线月光透过窗子,在地下印出一块方框,照亮了寸许之地。

门吱嘎一声,西门吹雪再次走进来,他头发还未束好,只着一身雪白里衣,被夜风吹得冰凉,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穿鞋。

他一直在门外,他在等,等她睡熟。

高月的确睡了,睡得很熟,在被抱起来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咕哝一声:“草,好几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