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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眠不太好,睡得很浅,习惯睡前稍微喝一点点酒助眠,前一段时间刚离婚的时候甚至需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梦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巨大的虚无。但她却莫名地感到恐惧。

像是她近三十年人生的写照。

赵之华曾经笑她,说看似最温柔的人其实最无情,什么人也不爱——甚至也不爱她自己。

沈青洲离婚时也曾问她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我爱过他吗?谭明梨午夜梦回扪心自问,竟一时不能肯定地给出答案。

是喜欢过的,但谈及爱……似乎就有些过了。

那种燃烧灵魂般热烈的爱意,她还从来没有感受过。

她在床边静静地坐了一会,支着头沉思。目光触及床头上放的小水的画,伸手取过来,静静地凝视半晌。

小水。

纷繁的心绪在思及那个清澈纯粹的孩子时就变得沉静了许多,小水不知在什么时候,似乎已经成了她定神的良药。

如果我去问小水这个问题,她会怎样回答?

——你觉得我……

算了。

谭明梨失笑,抵着额微微摇头。

她当然能看出来小水很喜欢她,一片纯粹热忱地觉得她什么都好,哪里都没有错处。年少的女孩并不懂得她内心最深处的迷惘和犹疑,不论她去问什么,恐怕小水只会认真地反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