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政审通不过是因为……”
“没关系,可以不说的。我不在意。”
赵之华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知道她的情况:李润月的爸爸常年家暴,她妈妈不堪忍受,拿把剪刀捅了他,自己也被判了十几年,只剩下润月跟她奶奶从小相依为命。
李润月睫毛颤了颤,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那你后来是怎么到梅市的呢?是高中一毕业就过去的吗?”
赵之华拿毛巾擦了擦手,温声问。
“也不是。”
李润月想了想,慢慢地说:
“刚开始是在超市当收银员,一个月一千来块钱,又去饭馆端盘子,有人介绍我去当迎宾小姐,穿着大红旗袍站在门口给客人鞠躬,开叉开到大腿根……后来我奶奶查出来病,医保报不了多少钱,透析光一天就要一千多,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我就又到酒吧里去跳舞。听说南方挣钱多,医生也好,这才去的南方。”
“刚开始我不会跳,但只要穿得够少、笑得够甜,来钱就多。”
李润月抬起脸来,朝赵之华很轻地笑了一下,“姐姐,你可能会觉得我不自爱,但是我也只是没办法……我太需要钱了。租房,吃饭,奶奶的药和针,到处都要用钱。梅市的物价又贵。”
“这种事情都是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先是叫你端茶送水,再然后或许你会愿意陪陪酒;陪酒之后可能你又想,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被摸两下也没关系;等习惯了被摸两下之后,或许你会觉得陪一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等你回过神来,早就已经脱不了身了。”
她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说。
“润月……”
档案上轻飘飘的几个字背后其实藏的是无数辗转悲苦,赵之华怔忪起来,喃喃地叫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