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却反复着少女在他眼前跃下的画面,而后便是支离破碎的场景,甚至都无法拼凑完整。
身体与精神上触发的保护机制也不允许郁厘凉将少女坠崖的画面清晰完整拼凑出来。
即便在当时的情形,巨大冲击之下,少年身上余下的也仅是本能反应。
哪怕是郁厘凉跳下去的情景,也是范湍后来告诉他的……
可他竟然都没有死。
碎花送药再一次失败后,出来时沮丧地答复范湍道:“殿下……他还是不肯服药。”
范湍听得这话,只能倚在廊柱下抱着手臂叹了口气。
哪怕是额角被太医以针线缝愈时,郁厘凉也不肯服药一口。
相反,他却吩咐下人将少女当日买来的糖罐子全都拿来,然后面无表情大把大把地抓起罐里的糖丸塞进嘴里。
直到最后一罐子也空了。
沅沅的话恍若仍然在郁厘凉耳畔。
是幻觉吗?
原来吃糖丸就会产生出喜欢她的幻觉?
少年阖着眼眸,下巴青须憔悴。
过了会儿他猛地睁开了幽黑的眼,却什么都没有出现。
糖罐子在他手里碎裂,刀尖一般的碎片深深扎进了他的掌心。
猩红的血从白皙掌心汩汩流淌。
他却好似魔怔地失去了知觉,将嘴里的糖丸继续嚼碎,一粒不剩地咽下。
丫鬟跪在地上,看着他垂落在榻旁的指尖滴答着鲜血,却连头也不敢抬起。
“殿下……”
丫鬟战战兢兢地颤声道:“已经都没有了……”
郁厘凉舔着齿尖的余甜,却再也找不着任何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