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共愤?”桑洛笑了笑,坐正了身子:“如今,谁是舒余真王?”
玄书颤巍巍的开口:“吾王天命所归……自然是舒余真王……”
“既我为真王,我之所言,谁敢不从?”桑洛微微挑眉:“若有人不从,便是阻我祭奠先王,谁若阻我行孝悌之义,便是与国不敬。此事,与神佛无关,上天先祖,会知我一片赤诚,自然无怪。”
“吾王,”玄书死死的皱着眉,“此事是国中大事,便是百姓都不会做这般的举动。上行下效,若吾王如此,百姓……”
“我若不能祭奠先王兄长,便会心神不定,我若心神不定,便会荒废国事,若国事荒废,不须等得百姓效仿,你我皆会成了南岳中州刀下鬼魂,到时,莫说掘陵开墓,便是一卷草席怕都不会有。”
“吾王诏令,臣……臣不敢从!”玄书直起身子,看着桑洛,颇有一副大义凌然之感。
桑洛的面色冷了下来,前倾着身子盯着玄书:“我今日寻你来,是让你传我之令,不是让你替我抉择。玄相若不能传令,还坐在这国相的位置上干什么呢?蓝公那一只断手还在后殿偏房之中,玄相,可想去看看?”
桑洛说着却又笑了:“玄相古稀之年,家中的孙儿也才七岁,本就该安享晚年,弄孙为乐。终日为国操劳本就不易,何苦为难自己。”
玄书怔愣惊愕的看着桑洛,尤被桑洛这一句提到自己孙儿的话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却不曾想到今日刚刚登位的桑洛竟突得犹如变了个人一般,比起当日的渊劼更难琢磨,更加的残忍……
他怅然纠结的发了许久的呆,终究慨叹一声,趴伏在地:“臣……领王命。”
玄书去后,哥余阖从那横梁之上跳了下来,叹了口气。
桑洛懒懒的靠在王座上,抬眼看着他:“你可是觉得,我做的过了?”
“并未,”哥余阖笑道:“伏亦牧卓皆非你族中善类,玄书蓝多角之流也未必如同他们所见一般中正。桑洛既为女帝,就该让他们知道,谁是王,谁是臣。只可惜……”他说着,摇了摇头:“君不复见女帝之风采。只是吾王应有的是手段震慑朝臣,何以要犯这亘古不变的大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