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沈羽迷茫地看着疏儿,她万没想到从疏儿口中听到的,竟是这样的一句话,心口如忽然堵了一块大石一般,不解的停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都微微发了颤:“疏儿……这是……何意?”
疏儿沉默良久,才说道:“过往她有怎样的心事,都会说与我听。可这些日子,她再没有跟我说过更多的话儿了。如今,便是我,也猜不透姐姐心中所思所想了。”她说着,长声一叹,看了看沈羽,轻声问道:“中州如何?姐夫,可寻到离儿了?”
沈羽还在疏儿所言的震惊之中,被她如此一问,只是懵然的点了点头:“寻到了。黑龙之事,此番,应会告一段落。”她说着,反手抓住疏儿的手:“疏儿,你可否与洛儿说说,我……”她顿了顿,断断续续的说:“我……我是真的……真的有些话,想跟她说。”
疏儿蹙着眉,面露难色,站起身子:“你且好好歇着,我去想想法子。这几日,你往狼绝殿去吧,若是有什么消息,我去寻你。”她说着,看了看外头那已然暗下来的天色:“夜了,我……我先去看看姐姐……”
“疏儿……”沈羽站起身子,看着疏儿已然走到门口,慌忙叫住她:“疏儿……”
疏儿已然拉开了门,转头看向沈羽,分明在沈羽面上看出了担忧与迟疑之色,她心中明了,却不知如何劝她,只是说道:“姐夫放心,姐姐心中,总是有你的。只是……只是……”她笑了笑:“需要些时日。”言罢,如同仓皇逃了一般的,出门而去。
沈羽有些迷蒙的站在房中,眉心蹙着,总觉得心中更乱。
疏儿匆忙着步子返回人殿之中,正见桑洛还在桌前看着书,她放轻了步子,生怕惊扰了她,然她还未到桑洛身边,桑洛便将手中的书放下,懒懒地道了一句:“回来了?”
疏儿停了停步子,这才走到桑洛身边,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她,点了点头:“是。”
桑洛“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咳嗽了几声,拿了手边的茶轻呷了一口,便又拿起书看了起来。
疏儿站在一边,想着沈羽那受了伤的样子,终究不忍,走上前拿了茶壶给桑洛倒了热茶,轻声笑了笑:“这春日来了,天气也暖和起来,姐姐这咳嗽也少了些,想来很快便能大好。已入了夜中,姐姐,早些休息吧?”
“我倒不累,你若倦了,便去歇着吧。”桑洛没有抬头,悠闲的翻了一页书。
“我不累,”疏儿慌忙说着,又道:“我只是想着……想着……”
疏儿在心中不断琢磨着如何打开沈羽这话头儿,却在断断续续的言语之中,瞧见桑洛放下手里的书,转而看向了自己,她扯了扯嘴角,说道:“眼看到了五月,南岳的使者又要来了,此次,咱们安排这大祭司,住在何处啊?”
“你素来不喜欢舞月,怎的今次,如此上心了?”桑洛面容平淡的看着疏儿。
疏儿被桑洛看的一惊,转而又笑:“是……是我看姐姐这些日子太过操劳,是以……便想为姐姐……分忧。”
桑洛轻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疏儿,你有什么事,便说吧。不用与我绕圈子。”
“姐姐……”疏儿面色微微一窒,犹疑了许久:“我……我方才去……去看了看……看了看……姐夫……她……”
桑洛面色一沉,站起身子,还未等疏儿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疏儿。”
疏儿一惊,当下住了口。桑洛走到矮几之前,弯腰拿起盘中的糕点放在手中:“说起旁人,该用敬称。”
疏儿愣了愣,躬了躬身子:“是,我方才,去见了沈公。”她微微顿了顿,看着桑洛背对着自己,没有言语,似是让自己说下去,这才又道:“她……她受了伤。应是,在中州与将士们同御黑龙所致。”
“将士在沙场杀敌,诸公在皇城议政,皆为我舒余一国百姓。”桑洛转过身子,看着疏儿,面容之上毫无波澜:“能留下一条性命,我国中未失一员将才,好事。”
“可我去时,瞧着她吐了血,站都站不稳……”疏儿上前一步,小心地看着桑洛:“只怕是伤的不轻……”
“疏儿,”桑洛微微一笑:“受了伤,该寻医官去瞧。我,不会医术。”
疏儿被桑洛说的语塞:“沈公说,她有要事,想要当面禀告吾王。”
“有什么样的要事,上书即可。”桑洛将手里的糕点轻轻掰开,低下头:“这些个八族诸公,难道谁有事我都要亲自见一见?”
“姐姐……”疏儿上前一步拉住桑洛的手,深深地看着她:“姐姐,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心里不舒服,有什么事儿,你都不同我说了,疏儿只怕你有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憋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