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禅院康太是杀死‘我’的人哦。”水谷凌笑眯眯地说。
山田梅完全想不到禅院康太会和以前的‘水谷凌’有什么交集,于是果断出声问道:“禅院康太和你哦,不,是和‘水谷凌’有什么恩怨吗?”
“你直接说‘我’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水谷凌一直都是一个人。”他似乎还挺高兴有人能把他们合二为一的,“当年选择嫁祸给我的家伙,他的母亲有一个弟弟,名字叫石田康太,禅院康太应该是他后来来到禅院家后被赐予的姓氏。当时我跟你们说的‘两个选择’,我确实选择了后者,只不过没想到,他们其实根本没想要放过我,在事情平息了之后,石田康太找到了我,把我给杀掉了。我这么一说,是不是听起来一点都不复杂?”
“不复杂?我都要被你弄疯了!不对,如果你说你没说谎的话,那禅院康太派人跟踪你、了解你的信息也是真的了?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改掉名字,不想改掉相貌。”水谷凌一脸轻松地回答道,“禅院康太一直以为我死了,所以一直没有在意,我也是一直伪装了自己跟他交易的,也并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名,直到有一次,他来的有点早,不小心听到了其他人和我的交谈,谈话中可能有人喊了我的名字,虽然不是没有可能是同名,但他还是起了疑心。之后,他就一边派人来和我交易,一边暗中调查我。”
山田梅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觉得这个人要是不作死的话,说不定一个人就能把禅院康太搞定了,所以说,他到底为什么不想改掉名字和相貌呢?而且,如果‘水谷凌’的术式真的像他取的名字一样,那你一出现就应该很高兴他死掉了才对,又怎么会选择帮他报仇呢?
山田梅满脑袋的想不通,她现在已经无法分清他说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她甚至怀疑起了眼前的这个“水谷凌”究竟还算不算的上是人类。
当她再想追问的时候,水谷凌已经嘴里哼着歌,一副不打算再回答她的样子。山田梅皱了皱眉,心想今天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她现在的大脑已经转动不起来了,还得把这些已经得知的信息整理一下送到少爷那里去,至于其他的反正在解决禅院康太之前这个人也跑不了,还是以后再问吧。
在山田梅一脸无力地走出房门后,水谷凌哼歌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盯着窗外出神,半晌过后,他突然对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说了一句话:“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第23章 秘密
“你也是这样想的, 对吧?”
没有任何人的回复,房间里寂静无声,水谷凌似乎也不在意究竟有没有人回话, 他只是用手指一根一根地贴上窗户,直至整个手掌都与窗户上的倒影严丝合缝, 好像在触碰着另外一个人,“报复什么的, 你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从你那里得来的记忆来看,我作为‘二重身’, 应该会很想要杀死你才对, 但是你好废物啊, 真的真的好废物啊咒术师很稀少, 拥有生得术式的咒术师就更稀少了, 结果你拼劲生命用出来的术式, 也完全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强大嘛。”
“而且, 我发现模仿你真的好轻松,无论是遇到危险时的怂包,还是偶尔冒出来的聪明劲,或者是在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走投无路的癫狂, 我都表现得不错,好像我们本来就应该是同一个人, 本来就该如此亲近。”水谷凌不停地说着话, 好像对面真的有一个人在仔细聆听着他的心声, 他也能从中汲取到力量与安慰。
“我还把‘二重身’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了。嗯,我知道, 你不会怪我的, 这样下去的话, 在报复完成之后,‘水谷凌’的存在会被人永远记住,我也会来到你的世界,和你,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吧。我一直一直都好想和你们见面。”
水谷凌呢喃着,眼睛里波光粼粼,他看着自己呼吸出的热气晕染了窗户,让他看不清窗户上映出的自己的脸。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默默地把自己的侧脸贴上了窗户,却只能感受到窗户冰冷的温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马上我就要完成我的目标了,我居然一点都不感到高兴,只是觉得好像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了,这样是对的吗?还是说我已经生病了?要是我能够拥抱你们就好了。”
水谷凌表情平静地靠在窗户上很久,直至凉气逐渐席卷了全身,在这一刻,他才算是褪去了所有的外壳,露出了空白的内里,“随便怎样都好,都快点结束吧。”他垂着头,只能听到细碎的低语声从他被阴影笼罩的脸下传出,在空旷的房间里无端生出几分寂寥。
“这又是怎么了?”禅院朔看着山田梅今天第二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忍不住地叹气,这才过去了多久,难道又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知道?明明只是要解决一个禅院康太,为什么过程能这么困难?
禅院甚尔回去睡了一个白天,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禅院朔这里。此时,他正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手中拿着剥好的果仁一边往天上抛,一边拿嘴去接。闻言,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嘲讽地看向山田梅,嘴里嘲笑道:“这是回来求援了吧?就说这家伙会被坑,你还不信。”
山田梅像是根本没看到禅院甚尔一样,完全无视了他,好像房间里根本没有人在说话。她只是蹙着眉有些怀疑自己地将水谷凌的情况向禅院朔描述了一遍,末尾问道:“少爷,之后要怎么办?”
禅院朔听完后,也忍不住露出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表情,默默地推翻了自己刚刚还在思考的问题与结论。但是他转念一想,水谷凌当时已经接近死亡,如果他的咒力真像他形容得那么低微,即使他拼劲全力,“二重身”这个术式真的成功了吗?
至于撒谎,水谷凌在这种地方倒是没必要撒谎,只是如何能保证他的记忆是真的呢?而不是遭受了打击之后自我欺骗的过程?要知道,人有时候也是会自己欺骗自己的。
没等禅院朔说话,禅院甚尔就走到禅院朔旁边坐下,一条腿曲起,右边的手臂搭在了禅院朔的肩上,把禅院朔压得一沉,“我说,你不会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吧?这么大个人了,连点自主分辨的能力都没有吗?真把自己当没断奶的孩子了?”
“甚尔君?”禅院朔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说话怎么好像更毒了一些,顺便用手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他让他把胳膊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