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种废物,还想吃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事情瘦下来,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勾-引许星河!”越说越生气,刘晓云一跺盘子,打发要饭的似的,拿出十块钱,扔到苏蘅芜身上,“你滚出去吃,别在我眼前晃。”
话语像是砸在许星河身上,听着怪难受的,反观之苏蘅芜,他淡然接受了十块钱,像是完全没有羞耻心。
许星河又开始生苏蘅芜的气。
刘晓云以前讨厌苏蘅芜阴沉,现在苏蘅芜一改往日性格,她更厌恶了。尤其是,当她看到苏蘅芜瘦下来以后那张脸,竟然比林月徽更帅气。
“你别以为瘦下来了、好看了,许星河就会回头看你一眼,没可能的。许星河和月徽多年感情,早已经是两情相悦,你往中间插足,那叫小三!小三,你懂吗?!”
“呵。”苏蘅芜轻笑一声,手指将十块钱的纸钞一卷一卷折叠,随后抛向刘晓云,“我跟许星河契约还在的每一天,您儿子都叫小三。林月徽跟许星河多少年两情相悦,他就做了多少年小三。需要我去tb上给他定制个锦旗吗?”
刘晓云脸色僵硬。
苏蘅芜自觉走到冰箱前,肩膀挤开刘晓云,像是这家真正主人一样,端出肉酱蒸蛋,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
他用勺子指着刘晓云,脸上带着嘲弄笑意,“……上面就写,专业小三十几年,如何?”
“你!”刘晓云气得整个人都炸起来,她伸手想夺苏蘅芜的碗,苏蘅芜直接躲开,顺口将剩下蛋羹一口吞下。
刘晓云原地狂怒,嘴皮子上的功夫磨过好几次,“你个贱东西!还敢吃老娘做的饭!你这条寄生虫,赶紧从我们家滚出去!都二十好几了,就知道在家里吃闲饭!”
原以为苏蘅芜会特别生气,但他表情并没有变化,只是一只手放在下巴上,略微沉思,“你好像说得对。但这屋子本来就是我的,要滚也该你们滚,对吧?”
房子是许家帮忙买的,用的是苏蘅芜父母的保险金,当然苏蘅芜家里的那点钱,买这么大的房子,肯定不够,所以一部分的钱是许家垫的。
但无论哪个方面,都跟现在的林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因为苏蘅芜当时年纪小,所以房子暂时由许家保管。
说好的,等苏蘅芜成年以后,就把房子还给他。
都到了这份上,像是归还的样子吗?
以前苏蘅芜胆小怯弱,对此事从没有提过,但今天一提,反而让刘晓云悟出了一丝苏蘅芜的变化。
她不甘示弱,“我们家可不贪你房子,别一天到晚,小肚鸡肠揣度我们!养你几年,就是养了个白眼狼!你一穷二白的,我们家还能图你什么?”
“嘶……那可就多了。”苏蘅芜摩挲了一下下巴,提出个非常中肯的建议,“阿姨,要不这样吧。这房子我干脆买给你们,按照协约,你们早该不管我了。”
打算白-嫖,根本没打算出一分钱的刘晓云陷入沉思,最后琢磨着事情,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苏蘅芜耸了耸肩,回去当家里蹲。
“你……平时在家就是这样的?”真实面对着林家,许星河陷入自我怀疑。
平时温柔亲切的阿姨,原来是那副样子的?
或者说整个林家,都其实是那副样子?
虚伪、吝啬还有两幅面孔
一瞬间,他有些心疼苏蘅芜。变成这副样子以后,被鸟啄、被雨淋的苦楚被遗忘,取而代之的是对苏蘅芜的怜悯。
但他是个死傲娇,有些话就算烂在骨子里,也说不出来。
他脸颊红了又红,嘴角往下拉扯出一个弧度,尾巴笨重敲打着地面,心口不一道,“你是傻子吗?难道不知道跟我们说吗?”
“说什么?”苏蘅芜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
春日近夏的日光,带着金色,从窗户倾泻下来,少年郎深色眼瞳里没有喜悲,浑身上下透露着猫儿似的懒散。
纤细手臂揽着软软的枕头,柔软黑发倾泻下来,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挺翘的鼻梁。
腰线流畅,越收越细,紧接着入目的是两条骨感的长腿,靠着墙,双腿笔直。
在半空中,许星河低头对上他的瞳孔。
他没有任何喜悲的陈诉这令人心疼的事实。
“告诉你们?那又有什么用呢?”
但凡他当时的表情有一丝抱怨,许星河都不会在与他纠缠。
苏蘅芜用瞳孔淡淡凝视着他。
“你并不喜欢我,所以,也不会帮我。”
许星河想说,不是的!
可终究没有立场。
深色瞳孔一眨不眨,像无尽黑洞。
所有情绪卷席其中,然后逐渐消失,归于静默。
苏蘅芜说这句话,只用了三秒钟,却给了许星河沉默的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许星河叹了口气,他努力回应对方纯粹至黑的眼瞳。
也是头一回为人放下身段。
对方是个僵硬又不懂事的人,完全不符合他保护欲施展的幻想。
许星河尾巴直直竖了起来。
“以后你可以跟我说,我许星河,从不亏待自己人,就算不喜欢,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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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咔哒。”
螺丝齿轮轻轻转动,细细密密的针线从玩偶的身上穿插过去,身后无数的瓶子,散发出猩红的色泽,细看之下,玻璃瓶连着橡胶管,一点点把里面的液体,注入到玩偶之中。
厚重的玩偶服被揭下,露出细腻灰白的人皮。
他靠在朱暖阳身上,紧闭着双眸。
朱暖阳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对着虚空的鬼说,“现在有多少积分?”
虚空的鬼魂比了个手指,朱暖阳叹了口气,“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