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朋友,但没有家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家,家里是漆黑的,打开灯,没有人,心里还是会难过吧。
乔细雨把手机关上,摆在枕头旁,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月光如流水浮动。
她的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陈起年对着她笑的眼睛,温柔中好像又带着一点空洞。
心念电转间,她猛地想到了什么,当即抓起枕头边的手机,重新解锁,点开微信,进入与陈起年的对话框,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开始输入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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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零二分,午夜降临,城市的霓虹光影却才正盛。
陈起年靠在天台上,仰着头,看高空上飞机的光点一点点划过月亮。
无数的灯火将城市连成一张蛛丝般的明亮大网,风穿过钢筋水泥汇聚成的森林,将陈起年额头上的碎发拂得凌乱。
冷暖色调交汇的光影交替在他沉默而麻木的脸上,把他的脸切割成明暗两面。
这几天,他因为母亲沈静晚住院的事情两头奔波。
除了学校,就是在医院。
日夜不分地忙碌下来,原本俊朗的面孔也逐渐变得疲态,眼底青黑,眼白上略微明显的血丝,甚至连下巴也有了淡淡的青色。
风把他空荡的白衬衣刮得猎猎而动,他低下头,从二十四层的天台往下看,人和车都已经变成了渺小的蝼蚁。
他不自觉有些微微的眩晕。
一只飞鸟从身后飞快掠过,而后俯冲朝着大楼的底部飞去。
他看着飞鸟俯冲而下的方向,那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就像他无光的生活。
这才是他独处时真正的环境,黑暗,空荡荡,孤立无援。
就好像站在这天台上,一个不小心就会摔落下去,粉身碎骨。
那一年他十三岁,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