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096

“嗳我还就不怕威胁!”时清往他面前一站,挡住他看向李氏的视线,扬声喊,“来人啊。”

她看向舅姥爷,“你要是不把今天这事往外说,我还不舒坦呢,这个年都过得不热闹!”

舅姥爷楞楞地看着时清,下意识抓着椅子扶手,“你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送客啊。”

时清道:“舅姥爷既然觉得跟咱们这亲戚处不下去,我也不能勉强您,只能恭送您出去。您爱跟谁处跟谁处。”

有张氏点头,门口下人立马进来,左右搀扶着舅姥爷,其余人搀扶起他儿子女婿往门外走。

时清顺手把舅姥爷提来的两个轻轻的小礼盒拎着。

大门口,舅姥爷就差坐在地上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跟在后面呵斥时清,“快停下,送人出门像什么样子!”

张氏皱眉挽着他的手臂,看似是扶着,其实是拖着,“爹,这种亲戚还是少走动的好。”

“你们这样,外人可怎么看我,可怎么看咱时家!”老爷子气的拐杖杵地。

外头舅姥爷也叫喊着,“可有你们这种亲戚!大过年的把人往外头撵!”

时清立马说道:“瞧舅姥爷说的,您非要走我们也拦不住。”

她故意扬声说,“舅姥爷您也不留下吃饭啊?这也太见外了,那把东西拿上,多少是我们晚辈的心意,您可不能客气!”

舅姥爷气的把礼盒一把夺过来。

客气什么?

还她的心意,这分明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但时清这么一吆喝,就变成了舅姥爷非要走,时清留不住,只能送点礼物以表心意。

尤其是舅姥爷他们收下了。

现在舅姥爷就是浑身张嘴也解释不清。

尤其是时家那种门第,怎么可能把人往外赶呢,一定是舅姥爷不愿意留下来吃饭!

这亲戚,太客气了!

等下人把舅姥爷连拖带架塞进轿子里,时清立马催促轿妇把人抬走。

临走前,时清撩开轿帘跟舅姥爷半真半假的说,“舅姥爷,我这人脾气差又记仇,往后要是在亲戚中听见半点关于我爹跟我夫郎不好的言论,那肯定是您蓄意报复在嚼舌根。”

“到时候这轿子的方向,就是朝刑部去的了。”

“抬走。”

舅姥爷被吓唬的不敢吭声。主要是看时清这性子,是真的能干出这事。

轿子刚抬起来,时清就又扬声说,“舅姥爷,我们回的礼也不重,就三五个玛瑙镯子,六七根玉如意,八九个金锭子,您别嫌弃啊!”

“!!!”

舅姥爷明白时清的意思,一口气没喘上来,气到厥过去。

时清这是要让他家里起内讧啊。

他们几个知道礼盒里是什么,但家里人不知道。家里人只当时家给了什么好东西呢,毕竟时清都吆喝出去了。

到时候还不得扒着他们几个要东西,若是掏不出来家里人只会觉得是他们偷着分了。

舅姥爷欲哭无泪,直拍大腿。

怎么就有时清这种人呢?

他这次来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作孽,作孽啊!

时清微笑着站在大路上朝轿子挥手。

再见,再也不见

身后张氏扶着老爷子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当初时清不也是用这招,直接把老爷子送出门,就没再回去过。

好家伙,现在老爷子倒是不用操心别人怎么看时家了。

该操心这些的应该是舅姥爷。

张氏含笑看着时鞠一家,“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吃饭?爹都想你们了呢。”

时清扭头嗤笑,“得了吧,大姨夫,谁知道里面是不是鸿门宴。就您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清楚?”

不就是想把老爷子送回去吗?

别说门了,就是连窗户都没有!

尤其是今天张氏把她们请过来,为的不就是想借舅姥爷给她们施加道德压力吗。

结果谁知道舅姥爷过于踩高捧低,不仅没能如张氏所愿,反而得罪了他。

要不然,张氏才不会跟她联手送走这位“亲戚”呢。

“年后说不定时喜有考核,过关了就能分派职位,到时候……”

时清啧了一声。

张氏,“……”

张氏瞪了眼时清,“最好是!”

时清笑,“我们就不叨扰您了,我们今天出去吃。”

时鞠临走前看向老爷子,“爹。”

老爷子激动的攥着拐杖。

他其实想回去,毕竟跟张氏比起来,还是李氏性子软好把控。何况老三家里人少,住着也宽敞舒服。

但他拉不下脸。

时清可不想让他回去,就他今天跟李氏说话那个语气,半点没有悔过反思的样子。

“姥爷放心,我们都好好的,您在这儿安心住着就行。”

时清握住老爷子的手,“不用惦记我们。”

“谁惦记你了,”老爷子挣开她的手,赌气说,“我也住的挺好。”

“既然爹住的挺好,”时鞠舒了口气,“那我也就放心了。”

毕竟老爷子跟着嫡长女住,合情合理。尤其是他本人也觉得住的挺好,那为什么要接回去?

老爷子嘴都哆嗦了两下,眼睁睁看着时鞠一家又回去了。

“……”

这个时清,果真不讨他喜欢!

生来就是跟他作对的!

老爷子什么心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时清一家子今天过的还算不错。

酒楼里的饭菜跟茶水可比时融家里的好多了。

一家子吃完饭又去听了曲儿逛了街,晚上看了会儿灯会,吃罢晚饭才回去。

虽说离正月十五花灯节还有半个月,但花灯早已提前摆了出来,气氛不输年后。

时清晚上猜灯谜,还给云执赢了盏兔子灯呢。

云执边说男人怎么能提这么可爱的灯,边攥着不肯松手。

晚上睡前洗漱后,时清擦着头发出来。

云执坐在桌子边研究兔子灯是怎么扎的,并蠢蠢欲动想拆开。

“你行不行啊,回头拆开再装不回去。”时清坐在他旁边。

云执腰背瞬间挺直,“谁不行了?”

他今天听这话听两回了。

云执想起什么,眸光闪烁,伸手戳着兔子灯说,“你真不急着要小孩啊?”

下午李氏跟时鞠怕云执听了舅姥爷的话心里难受,话里话外跟他说咱家不急,就是不生也不会让时清娶小的进门。

典型的拿云执当成亲儿子疼。

时清笑,“心里还惦记着呢?”

她起身凑过来,从侧面抱住云执,半个身子都挂压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轻声吐气,“不急,因为你比什么都宝贝。”

湿润清香的气息拂在耳廓上,云执整只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格外可爱。

他眼睫煽动,不甚自在的抬手揉鼻子,含含糊糊的说,“但我觉得要一个,也行。”

时清没听清,歪头往前看他。

云执侧头跟时清面对面,红着脸说,“要不咱们生一个吧。”

时清微怔。

云执手搭在时清腰上,语气认真,“我现在还挺想给你生一个的。”

尤其是散发热温热水汽的时清趴在自己肩上,云执格外想拉着她生孩子。

云执另只手抚着时清的脸,偏头吻她脖颈,气息拂在她耳根处。

声音又低又哑,像是撒娇又像是蛊惑:

“时清,我们生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