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乱茗松了口气,起身后前头引路:“请宰相大人与夫人往这边走,刑部大牢多歧路,太傅与尚书大人他们如今在议事厅,在下为您们引路。”
宋矜进入刑部议事堂的时候,里头的人早已吵吵嚷嚷成一团,情绪最为激动的必定是太傅他老人家。
“怎么冷静,你们叫我如何冷静?!”
“今日请诸位前来,是想求个公道。老夫我没有第一时间捅到陛下那里去,是不想将此事闹大,更不愿意因为区区小事麻烦他老人家。”
太傅的声音老远便从议事大厅传出来:“但此事实在蹊跷,琏儿的案情还没调查清楚,判处还没下来,他便死在你刑部大牢,还死得不明不白!老夫派去送吃食的小厮回来禀告的时候称,他到之时,琏儿倒在草堆口吐白沫,身上还有多处伤口,一动不动。”
“之后老夫亲自登门,要求见琏儿一面,你刑部的人却百般阻挠,不让我进去。究竟是何意思?”
“刑部大牢本就是朝廷重要禁地,没有典狱长亲批的通行令,外人一概不准许进出。何况……太傅大人您当时带领一大帮人乌央央的要闯入,本官更不可能放你们进去。刑部大牢关押着众多重刑犯,一旦出了骚乱这个责任谁来承担?”刑部尚书面对太傅的怒火丝毫不惧,不卑不亢,后又一转攻势,占据主导的发问。
“何况,当时典狱长已经第一时间将此事禀告上来,同时封锁刑部大牢,通传当日巡逻队,挨个询问排查,并派仵作前去查探,多方并行。刑部内查,不允许外人打扰,这是按规矩办事。没半点不妥。”
“再者说,太傅大人您曾说过是信任本官绝不会徇私枉法,才求了宰相大人出面,将易琏之案从审慎司讨到刑部过来。如今出了这档事,你自放心,本官定会给你个公正的交待。”
太傅表情有所缓和,一张老脸看上去却是那么悲伤,下垂的眼袋仿佛快要垂到嘴角,稀疏的眉毛敛起,张嘴依旧是质问的语气:“那琏儿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刑部有人动用私刑,还是旁的原因。才令老夫那可怜的孙儿丧命于此。”
刑部尚书司徒婆罗本也不是什么隐忍的性子,当下便回了去:“具体原因正在调查,就算易琏本身背负的命案几条命都不够他还的。但在判处下来之前,他死在行刑台之外的任何地方,本官都会查明原因,这不需要太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