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棘手。”纪宋沉吟着,“我也不曾处理过这种事,须得好好想想。”

纪长清抬眼看她,她依旧是她记忆中慈和淡然的神色,然而精神比起上次见面仿佛又差了些,不觉眉尖轻蹙,问道:“师父,你喜欢什么?”

“什么?”纪宋冷不丁被问了一句,有些反应不过来。

纪长清方才是脱口问出,此时又觉不妥,比起揣摩喜好小意温存这些,师父似乎更在意她的修为,便道:“没什么。”

纪宋察觉出异样,身子向前微微倾着,细细在她脸上打量一遍,末后停在她不再古井无波的凤目上:“长清,你看起来心绪浮动,跟从前大不相同。”

眉头不觉皱紧了:“修道之事譬如登山,行百里者半九十,若是中途改了初心,先前那些坚执便都付诸流水。”

纪长清连忙起身:“弟子记下了。”

纪宋的眉头越皱越紧,便是她此时的反应也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往的她,并不会在她面前如此郑重拘礼,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心无挂碍的徒儿变了模样?“你此番下山,可有什么不同的遭际?”

眼前霎时闪过贺兰浑没什么正经的笑容,扬着眉勾着唇,看着她时眼睛里亮闪闪的。纪长清低声道:“遇见了一个人。”

纪宋沉默片刻,说道:“是个男人?他正在观中等你。”

贺兰浑?纪长清有点惊讶,他如何能来得比她还快?

“他一早就来了,等了你大半天,如今在山门外闲走。”纪宋留神着她的神色,“你去见见他吧。”

她窥探着纪长清的神色,沉声道:“长清,心无挂碍,方能得证大道,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