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里的冷风自大开的宫门掠过,抚起她鬓边碎发,卫韫玉足下踩着淬了剧毒的箭矢,眉眼泛着冷意往御殿而去。
御殿殿门紧闭,守在殿外的是祁湮的亲信程劲。
“娘娘进去吧,陛下等了您许久。”程劲躬身示意道。
卫韫玉沿着玉石阶而上,抬手推开紧闭的殿门。
上一次到访皇宫御殿,她还是个魂魄。一晃至今,再来此地,宫中一切皆无变化,依旧是那般不堪的样子。
龙榻之上的帝王倚靠在软枕上,衣冠板正身上丝毫不见狼狈,除却面色苍白唇瓣无色外,几乎难以窥见颓态。
若不是卫韫玉清楚自己那一箭射在他心口,只怕还会以为他真无性命之忧。
卫韫玉不明白,正因为祁湮性命垂危,才会特意理了仪容见她。
这一面,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了。他不想让她只看见自己的狼狈。
殿门吱呀微响,祁湮抬眼望去。
眼前人一身戎装,不见丝毫女儿情态,祁湮望着眼前的她脑海里闪现封后之日,那一身凤冠霞披。
“你来了?”他轻声道。
“解药呢?”卫韫玉声音极冷极淡。
祁湮垂首,而后摊开掌心,露出那白瓷药瓶。
“这里。”他说。
卫韫玉却没有第一时间接下这解药。
反倒问道:“我如何确定这药真是解药?”
祁湮昂首苦笑,回她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你若不放心,可寻郎中验一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