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玉指拂过缎面,月黄色的布上绣着一朵兰花,她的手速极快,起针跳线到收尾线不到半刻钟,料子上的花儿像真的似的,栩栩如生的。
因为不会说话,张秀从小到大,除了大姐张玉没人愿意与她做伴。
大姐未出阁的时候,两人常坐在榻上,她绣花,张玉纳鞋底,姐妹情深。
而张氏便时常坐床头说各种奇异故事,想到那时的日子,脸上就扬起了笑。
屋外,被张玉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的两人,笑着笑着就惆怅起来。
“眼下大闺女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用不着咱担忧了,可我们小秀该怎么办?”
望着张秀的房门,张氏忍不住抹起了泪。
秀儿长相清秀,女工也做好,性子温顺,要不是生了那场病没及时医治,恐怕现在也出嫁过上好日子了。
“也是都怪我,只顾着下地干活,没注意到秀儿的身子。这才……”说着说着,便往自己身上打去。
一切也都怪她,将秀儿这样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被耽误了。即便张秀对她从来没有怨言,但是看到女儿那副模样,她就心痛不止。
“你这在做什么!”张大山连忙制止。
“要不是除了那档子事,我也不会离家去汴京,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
当初爹娘把祖屋留给了三弟,他深知爹娘宠爱三弟,便不去争辩这个结果。只是为了给母女三人造个躲避风雨的房子出去忙活。
想到这里,对张氏母女三人很是愧疚。他这个丈夫这个爹爹做的不够格,没法给她们很好的生活。
“怎么能是怪你呢?说到底,你也是为了这个家啊!”张氏泪眼婆娑的看着张大山,内疚自责都涌上心头。
她当初就是想着张大山外出干活,她便努力在家中干活,可以让自己的孩子在三弟一家那里得到一点栖息。
结果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每每想起,心里就仿佛堵了块石头,难受的不行。
“要不是因为我到码头扛包袱三个月没回家一趟,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中途我回躺家,把钱带回来,也能发现小秀的不对劲啊!”
张大山红着眼,回想起这些都是痛苦的神情,“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