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恢复男儿身之前,聂铮的确是一个纯洁如白纸的少年。
因为经常听宫娥们偷偷闲聊,以为亲嘴会怀孕,所以才对夺走自己初吻的少女无比在意。
她若是怀了孩子,那定澜公主是个男人的事……
岂非会大白于天下?!
因此,得知宁氏被九族皆灭后,聂铮那段时日犹如行尸走肉。
满心想着自己无能,护不住“他们母子”。
直到奉皇帝之命,前往民风开放的西沂贸易通商,留在那里待了半年时间。
机缘巧合之下,他跟着一位私生活放.浪.形骸的天才火器师学习,还在其指导下,制造出玄铁飞鸢的雏形,观察到了风俗人情。
颅内的小天地崩塌并重新构架后,聂铮才意识到自己就是个笑话,活生生的二百五。
不过知道归知道,他又不再是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小男孩,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而且军中事务繁忙,朝内又暗潮汹涌,没时间没精力,就从来没主动有过那方面的念头。
弱冠之年,皇帝倒是考虑过他的婚事,本打算将大学士的宝贝女儿许给他,奈何人家姑娘一听说可能要嫁到镇和王府,当晚便上吊自尽,幸而及时发现,好险才给救回来,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京中贵女人人自危。
彼时聂铮闻道京中变故,大笔一挥,给皇帝写了一封密信递上去。
文言缀叙诸多,提炼总结后,大意是:
“当年让我将天下女子视为亲生姊妹,以便融入其中,隐藏身份。如今又让我娶妻纳妾,传宗接代?陛下乃真龙天子,自然不惧天打雷劈,视乱.伦为无妨,然何以置我性命于不顾?”
简而言之,你不要脸我还要。
别没事找事,烦死了。
皇帝看完信后默默了良久,自知对他有愧,便再也没提过他的亲事。
他本以为自己会专心于事业,甚至打一辈子光棍都有可能。
然而夜间被一阵燥热逼醒时,颔首睨了一眼身体的异样,聂铮不由得蹙了眉。
自从符行衣出现后,他愈发幼稚了,居然不由自主地动辄脸红心跳。
总感觉自己在她面前还是多年前那样,像个一窍不通的毛头小子。
早上终究是顾及那丫头只是嘴上不饶人,胡说八道而已,就没太过分。
任由她慌慌张张地逃掉之后,自己则回到营帐内,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平复下来心情。
可谁能想到梦里也有她?!
“聂将军。”
帐外传来李绍煜的声音。
“右哨神枪司已然准备妥当,只待您一声令下,今夜便可突袭永安城北。”
不消须臾,聂铮就换好了衣服,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
然后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粮草垛,道:“神武司做事倒快。”
李绍煜敛了眸子,轻声回话:
“白日里您吩咐过,将粮草挪去靠近河岸的南面。张素兄走后,夏炎接管了神武司,他做事一贯谨慎认真,不过半个时辰就好了。”
聂铮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道:
“但愿如此。朝廷增派的援兵将到,不出意外便是这两日,粮草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以至千机营惨遭耻笑,他便等着提头来见我。”
李绍煜愣了愣:“是……属下明白。”
得到了突袭的许可后,便回到了右哨神枪司。
看见符行衣迅速准备好了火器与刀.弩,李绍煜便挂上了温和的笑容,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谁?!”
符行衣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突然回头,满脸警惕,差点拔出长刀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