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盈盈曾经在奉天寺求过平安符,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住持大师可以找到她了。
抵达奉天寺门口,符行衣一跃而下,因右手不便抱拳行礼,便微微颔首示意。
对把守寺门的武僧道:“宣威营京都守备军总指挥使符行衣,有要事求见住持。”
奉天寺历来只供帝后妃嫔、皇子公主、权臣贵戚等人参拜,由于香客的身份贵重,所以守卫森严,闲杂人等轻易不得擅入。
武僧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客客气气道:“佛门清净,受不得军中煞气,烦请施主回去吧。”
符行衣握住腰间悬着的刀柄,猛然抽出长刀,面上笑意吟吟地道:
“这位师傅,听不出我方才用的是陈述吗?行吧,那我再说一遍。”
她的笑容顷刻间烟消云散:
“老子要进去,都给我滚开!”
守寺的几个武僧顿时警惕,握紧了手中的僧棍,下一刻便被刀刃劈成了两半。
符行衣的手指灵活一转,及时将对敌的刀刃换成刀背,才没砍断武僧的颈子。
“不杀你们,我只想找个人。”
她敏捷地躲过僧棍,抬手便是一记肘击,把一个武僧的门牙打豁了一颗。
然而后背却被另一个武僧的长棍砸中,骨骼错位的咯咯声清晰可闻。
汗水混合着雨水滴落在地上,符行衣痛得呲牙咧嘴,艰难地道:
“要不说你们这群秃驴烦人得很,只知道照本宣科地‘念经’,把那些狗屁不通的扯淡条律奉为圭臬,丝毫不知何为通情达理,离了寺庙就注定是一个死。”
不让她进去,就不能帮忙通传一下?
让住持出来说句话会死吗?
说好的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呢?
棍棍都往人的致命处打!
即便奉天寺的武僧不如正规军强悍,但人多势众,没一会就把闯寺之人给降服了。
符行衣单膝跪地,不停地挣扎。
但她终究是个女子,单凭力量,无论如何也敌不过一群男人,只能被按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来硬的不行,符行衣便立即腆着笑脸,装老实服软:
“诸位高僧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商量,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不过是想求住持帮忙,找一位名叫‘肖盈盈’的姑娘,又不是来故意惹事的。”
武僧们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手下的力道稍松,转眼被符行衣趁势挣脱开来。
她反客为主,一脚踩在那武僧的尾椎上,五指扼住后者的咽喉,道:
“想要他活命,就让我见住持。”
众多武僧面色警惕,突然,一道疑惑娇俏的少女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符公子?”
符行衣回头一看:
那名被侍从搀扶下轿的少女,不是肖盈盈是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果断踹开没用了的武僧,符行衣慌忙跑到唯一的“希望”面前。
两人异口同声:“我有急事相告!”
眼瞅着肖盈盈的脸迅速泛红,符行衣的心情十分复杂,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道:
“此番冒昧实属无奈,但镇和王入狱之事,想必姑娘该略有耳闻,我身为沧澜卫,绝不能坐视不理。肖姑娘……可否帮我给庄嫔娘娘送一封信?”
肖盈盈在宫中被庄嫔教养了许久的规矩,又经历家破人亡,心性大变,不再那么娇蛮无礼。
如今又值三九年华,多了些端方秀丽的气质。
她抬袖掩唇,笑道:“符公子客气,盈盈此番前来正为此事。”
符行衣一愣,眉心微蹙:“什么?”
“义母说,今日的奉天寺内必定会有不速之客,所以让我前来传句话,以免日后多生事端——”
肖盈盈疑惑不解地道:“‘吾儿早逝,再无骨肉’。”
简短的八个字令符行衣脸色突变。
“庄嫔……”
她居然视亲生儿子的性命为草芥,待聂铮没有利用价值了,便弃如敝履,唯恐惹祸上身。
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