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老者的命令,青壮年一齐动手,符行衣慌忙躲过刺向自己的钢叉,拔腿就往内岛狂奔。
为了证明自己的承诺不假,符行衣始终只有躲闪,没有反击,更没有重新装备好长刀和护具,直接赤手空拳地闯入内岛。
“嘶——”
符行衣一边跑一边躲,但是被十几个人追杀,身上难免会受些轻伤,忍不住吃痛吸气。
幸而符行衣行军已满四年,还时不时在榻上被聂铮“磨砺”,如今的体力愈来愈好,不再像十八岁的时候那样一跑一喘。
现下的动作可谓矫健如风,比身后那些岛民强多了。
只不过……这样一昧地逃跑也不是办法。
瞥向不远处的几间房屋,符行衣的眼珠骨碌碌地一转,转眼就破门而入,在逼仄狭窄的小屋里东躲西藏,吓得原住民不断尖叫。
再从窗户翻出去,耍猴似的捉弄那些岛民。
接连强拆了几户民居的房门后,符行衣累得半死不活,不停地喘气,呼吸愈发艰难。
身后的岛民高声道:“她跑不动了,加把劲,绝对不能让她见到岛主,快!”
听他们的口气,看来岛主所住的地方就在附近不远处。
于是符行衣鼓足精神,拼尽全力地继续强拆,即将赶到最后一间房屋前,身后兀的响起喊声:“扔!”
不好!
符行衣心神一凛,本能地护住头颅,垂首弯腰,往前飞扑冲刺了一段距离,砰的一声撞开了房门。
那些投掷而来的钢叉擦过她的发顶,直直地插在了前方不远处的地上。
“娘诶,”符行衣瘫趴在地,嘴角抽搐不已,“九死一生啊。”
岛民大吼着冲过来,符行衣倒吸一口冷气,手脚并用地慌忙爬起,撒丫子跑向岛主。
快到的时候,险些没止住步伐,好险才没撞到老前辈,只是手指不小心蹭到了岛主面前的棋盘,几颗棋子乱了位置。
“岛……岛主,晚辈宁如鸢,今日前来拜访……有要事相求。”
她累得大喘气,断断续续道:“能不能……让、让这些人先别折腾我了,命都快没了!”
一别四年,岛主还是老样子,银发白须、笑容和蔼,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他呵呵一笑:“好了,老宁的闺女不是坏人,吕娘子去烧壶茶,其他人都回去吧。”
岛主已然发话,岛民们就不再多说什么,十分听话地离开了。
符行衣心有余悸,干笑着屈膝行礼,道:“多谢喻老前辈。”
“可别谢得太早,”喻无名倒了一杯茶,优哉游哉地道:“老夫只是让他们饶了你,又没说答应帮你,喝了这杯茶之后自行离开吧。飘零岛不问外事,老夫只知道喝茶下棋,帮不上你的忙。”
符行衣单膝跪地,颔首陈情:
“如今西沂为患,掠夺大齐疆土,举国上下找不出优秀的火器师,以至于新式火器无法研制,旧式火器得不到改进,我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沂人在大齐的土地上飞扬跋扈。
“喻老前辈当年将火器从西沂引入大齐,还留下了几本相关的书籍,想必也是怀揣着忧国忧民的拳拳热忱。三十余载虽过,但晚辈坚信您仍有赤子之心,肯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
“恳请前辈入我沧澜营,成为首席火器师,助我等夺回临月,一雪前耻!”
喻无名自顾自地喝茶咂嘴,无可奈何地笑道:“真不愧是那小兔崽子的种。”
符行衣微微一愣,眨巴眨巴眼,模样看起来有点呆呆傻傻的。
“父女俩说话做事一个腔调,满口天下大义和黎民百姓,甚至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死,还当自己做的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