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行衣简洁明了地解释:“齐沂两国之间,贸易最多的就是火器,西沂自然要想方设法,让这笔打水漂的银子重新回到他们的荷包里,打仗——就是最快的方法。”
符婉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符行衣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
早在许多年前,元景帝就看上了西沂的那块地方,意图把它吞并掉。
老爹正是因为不愿意做元景帝的屠刀,再度参与战争,才跟他生了嫌隙,然后又在阴差阳错之下,为元景帝所忌惮,最终死于非命。
当今盛安帝聂铮与北荣谈和,绝非一句简简单单的“厌战”就能解释得通。
比起积贫积弱的北荣,西沂带来的威胁要大得多。
元景帝想占西沂的地盘,以至于为两国埋下了仇恨与猜忌的种子,关系岌岌可危。
聂铮知道,东齐暂时打不过西沂,于是借着跟北荣谈和的机会,一方面解决了不必要的战争累赘,一方面大肆囤积战马,还有制造火器所需的各色矿石,以防有朝一日西沂打上门来无可自保。
然而在西沂看来,这不是撸起袖子准备与他们狠狠地干一架还能是为了什么?
为了和平?放屁!
谁家招兵买马是为了和平?!
是以西沂认定了他们的猜测:
即便他们不来打,东齐也早晚得去打他们,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种复杂的原因,实在不是很适合让小朋友知道啊,”她自嘲地笑着摇摇头,心道:“姑且让丸子认为她是纯粹的正义一方吧。”
正邪善恶、是非对错——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就是这样非黑即白的性子。
毕竟“正义”谁都喜欢,她也不例外。
即便身经百战,可是每次杀人前,符行衣还是会本能地告诉自己:这是象征着正义的战争。
以此洗涤自己血腥肮脏的灵魂。
“头儿,到了,”假扮船夫的沧澜营士兵出声提醒。
符行衣率先下船,对前来接头的十圣骑士兵笑道:“各位爷辛苦。”
为首的十圣骑士兵诧异不已。
“泥康着……油点眼生,曾摸以前从来妹有见过?”
符行衣的嘴角抽了抽:“……”
这个大舌头也是厉害,口音比栖梧村的那些西沂人更重更难听。
她摆出一副谄媚的嘴脸,嘿嘿笑道:“今儿掌柜的病了,托我给各位爷送货。”
“东西放下,我们拿走,”十圣骑士兵道。
符行衣搓了搓手,笑道:“您看……这不太合适吧。我受掌柜的之托,要把东西安安稳稳地送到仓库才算完,否则没法跟人交代啊。”
接着忐忑不安地等待十圣骑士兵再度发难。
不料,十圣骑士兵爽快地答应:“嚎罢,跟我走。”
“是是是,”符行衣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转头冲船上的人吼道:“腿脚麻利点,动作小心点,敢偷懒的,老子回去扒了你们的皮!”
“符扒皮”被她演得活灵活现,众多沧澜营士兵故意有气无力地应声。
一路走到军需仓库门口,符行衣突然脚步微顿,捂着肚子诶呦叫了起来。
然后一面顺口应付嘘寒问暖的人,一面警惕地打量周遭的守卫情况。
如此重要的军需仓库,没道理只有这么一点人把守。
从刚才下船的时候就有些不太对劲。
事情进展得太顺利,轻而易举到达目的地,简直就像是西沂人在敞开大门迎接宾客一样。
而且周围的环境十分奇怪,仿佛……被人刻意布置成了方便埋伏的战壕。
“久候多时了,你们怎么才来啊?”
女子妩媚的娇笑声在身后响起。
符行衣面不改色地起身站直。
待看清来人之后,忍不住一愣。
浅金色的柔软卷发衬得她皮肤无比白皙,碧色的眼眸如同翡翠,深邃的凹眼窝下是高挺的鹰钩鼻。
两片唇瓣极薄,笑起来两颊各有一个小酒窝,冲淡了五官给人的压迫感,莫名有一点甜。
再往下——
胸好大!腰好细!腿好长!
好想要这样的身材!
“这要是我,洗澡时非得吊到天上去,让所有人看着羡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