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行衣没有问过聂铮,他当年在西沂的时候做些什么,最重要的是认识什么人。
以至于她浑浑噩噩地离开营帐,站在外面吹了好大一会的冷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愕然道:“我凭什么要给他们守门?!”
这也太奇怪了!
营帐里的两人分明是一副旧情人的模样,如今他们再度重逢,指不定怎么缠缠绵绵、你侬我侬,自己在这里留个屁啊!
“我好不容易装病,骗过朝中那群老狐狸,若是晚到一步,你如今便该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了。一个火器师,偏要上战场寻死。”
“人家这不是想你嘛,听说你如今是东齐的皇帝,来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正大光明地赖在宫里不走呢”
听到营帐里的动静,符行衣瞬间肝火旺盛,血涌上头,恨不得冲进去给他们一人捅一刀。
幸而理智战胜了冲动,只在心里怒骂一句狗男女,然后立即意识到了不对。
自己有什么好生气的?
符行衣郁闷不已。
已经和离了,也下定决心不再在乎他了。
他们已不再属于彼此,关系仅仅是君臣而已,即便各自婚嫁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明知如此,可是……
“就是很不爽!烦死了!”
符行衣恶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以此发泄自己无处安放的慌乱。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聂铮怎么会有旧情人呢?
他的初恋不该是自己吗?
为什么会凭空冒出一个右将军出来?
等等!
昔日的聂铮应该以为“宁如鸢”已经死了。
即便他真在西沂邂逅了心怡之人,也没必要为了一个算不上旧爱的人,拒绝眼前的新欢吧?
符行衣不免愣神。
可那是人见人怕的“恶鬼”聂铮啊!
他不能……至少不该……
不该什么?
符行衣苦涩地扯扯嘴角。
他一直以来都很好,难不成真以为除了自己,就没人能包容他的缺点,喜欢他的优点吗?
一直狂妄自大地把他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认定他不会被别人抢走,放心大胆地随便欺负他,仗着他喜欢自己,不停地胡闹,终于把他气跑了。
符行衣昂头望天,死命地憋住想往外涌的眼泪。
真丢脸,哭什么哭,不就是个男人吗?
两条腿的□□找不到,三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道理谁都懂,就是做不到。
符行衣愤愤不平地攥紧拳头,目光盯紧颤抖的脚尖。
这种感觉就是嫉妒和吃醋吗?
越是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反而在意得更厉害。
原来聂铮一直以来便是这样的感觉吗?
嫉妒身边所有能与她亲近的人,想杀光那些碍眼的活物,却又不得不拼命克制。
符行衣连滚带爬地逃离伤心地,冲向厨娘的所在,崩溃不已。
“吃的!我要吃的!”
鬼哭狼嚎的声音逐渐远去,聂铮的目光仍旧停留在她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曾言语。
“心疼了?后悔故意演戏让她伤心了?”
右将军暧昧一笑,挑起旱烟管吸了一口。
“我还以为你对女人不感兴趣,喜欢男人来着,没想到好的是这口,难怪当年我怎么都勾不动,看来是用错了方法。”
聂铮居高临下地睥睨道:“对自己的学生下手,说你是‘禽兽’都侮辱了这两个字。”
“小长巽,你不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能有几人像你我这般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再复杂、再恐怖、再不真实的火器,经你我之手,便没有什么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