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公子贵女又沉默了,难道告诉书童门阀内部旁支和主支的矛盾?有人看书童的眼神中又是无奈又是不屑,看来这个书童以前肯定不是大门阀中的,否则而不会不知道这些人尽皆知的秘密。
“是啊,你们觉得门阀之内,虽然同姓,虽然血脉相连,但主支其实是外人,只有你们这一支的人,才是自己人,自己人自然会照顾自己人。”书童长叹,一群公子贵女微笑,你还是懂的啊。
“可是,你们确定主支当中,就没有政治联姻,就没有被阀主驳回的请求?”书童淡淡的问道。一群公子贵女深思,肯定是有的。那白衣公子已经捂住了拳头,嘶哑着嗓子道:“你说的对,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豁然转身,面对其余六个公子贵女,厉声道:“祖父当了阀主,就不再是祖父,而是阀主!我们不能指望阀主的良心,更不能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愚昧的阀主身上!”
一群公子贵女缓缓的点头,能够做出赶走仁义无双李公子的愚蠢事情的祖父,不,阀主,又怎么会做不出忽视他们的请愿的事情?
“难道,我们要发动武力(夺)权?”某个公子颤抖了,不是害怕,是激动的,若是成功了,他们就是帝王将相。
“对!就是这样!”一群公子贵女激动的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鄙夷,以为这样就能鼓动他们内讧?白痴才不知道内讧万万做不得!若是书童鼓动他们武力(夺)权,那就是其心可诛,必须立刻抓起来杀了。
“胡说!”书童厉声喝道。“都是自己人,为何要刀兵相见,不知道内讧是最愚蠢的事情吗?”
一群公子贵女认真的看着书童,这回是真不明白书童有什么高见了,但好像真的是在为他们着想。
“长安虽好,但不是我等久留之地,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放在今日的长安,也是如此。关中青山处处,何处不是仙乡?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只要我们住下,就算是普通的青山,也会因为我们的炙热的爱情,变成美好的天堂。”书童缓缓的道,也就是说,大家卷了铺盖卷跑路,开开心心的在山野之间住茅草屋,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再也不用担心门阀啊,阀主啊,政治婚姻啊等等狗屎一般的东西。一群公子和贵女懂了,惹不起,躲得起,跑的远了,天高皇帝远,谁还管阀主的婚事什么的,等阀主找到他们,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多谢书童兄提醒。”那白衣公子长揖到地。书童微笑,淡然离开,没入雨水之中,深藏身与名。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动!”某个男情圣大声的道,下雨天出门访客最好了,几乎所有人都待在家里,一逮一个准,绝不会扑空。
“是!”
大雨之中,长安城中马车四处出动。
“崔兄的意思,是我们能够自由的恋爱,自由的成亲?”某个被拜访的公子微微有些激动,那被称作崔兄的白衣公子用力的点头:“不仅仅是我们,还有普通百姓!爱情是人类最美好的感情,是珍珠,是翡翠,是太阳,是明月光!只要世上到处都是爱情,这人间就会遍布美好!”
被访问的公子一点为了普通百姓的意思都没有,声音颤抖的追问道:“我们在铜川城自治?”那崔兄用力的点头,他已经想明白了,书童以为他们只要往深山老林一跑,就能获得恋爱自由和婚姻自由,那太单纯了。没有钱,没有房子,没有士兵,没有一大群仆役,难道要他们娇贵的双手亲自去种田,去挑大粪,去挖粪坑不成?崔兄想想就知道绝不可能。他们跑到深山老林中去,饿死渴死冻死的几率大的吓死人。
“我们不想和门阀内讧,绝不和门阀开战。”崔兄坚定地道,都是亲戚,没道理为了不能自由恋爱就互相大兴刀兵,自相残杀,说出去并不觉得伟大,反而觉得愚蠢透顶,凭白消弱了关中门阀的力量,便宜了周围的枭雄。
“我们只要驱赶当地的官府,掌握一个小小的地盘,执行自治。”崔兄认真的道。那被访问的公子懂,也就是把行动限制在家人闹矛盾,离家出走,霸占了某个田庄之类的范围之内,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可以通过谈话解决。
“好!我跟你们一起干!”被访问的公子热情的道。
谈完了正事,那崔兄没好意思立刻就走,下着大雨赶过来,主人泡了茶水,点了熏香,客人茶水都没有喝完就跑了,实在是失礼,说什么都要再聊几句。
“听说你前几日烧了几百本话本,从此不再参与任何宴会。”那崔兄随口问道,这件事在长安是个笑谈,被比作大周朝的焚书坑儒,可惜焚的是话本,实在是档次低了点,更不知道为什么和宴会扯上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