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宁贤侄有心了,这香皂和你们的心意,我可就厚颜收下了。”馀干县县令爽朗的大笑道。
肖恒在一边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这一声“贤侄”,这一句“心意”可真是妙到毫颠。
馀干县县令与宁泉笑谈了几句就将他打发走了,至于那箱肥皂自然也就留了下来。
肖恒很清楚面子这东西不能持久,所以他与乡老聊天的时候就提到过这方面的问题,而解决的办法就在那张乡老签字的纸上。
而且宁家村背后还有肖恒的面子背书,这也就能保证馀干县县令不会太过分。这样以三成股份换得父母官的庇护,这个买卖的确划算到家了。
等宁泉走后肖恒又与馀干县县令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正当肖恒套不出什么准备告辞的时候,那卫大人忽然问道:“不知肖公子对北方的战事怎么看?”
“北方的战事?”肖恒一愣,刚刚还在聊着没什么营养的话题,突然跳到北方这么硬核的问题,未免有些太突兀了。
“不错。”馀干县县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情绪。
“北方啊……”肖恒拖着长声心思急转。
看来,这就是馀干县县令的目的所在了。
经过刚刚那么长时间的试探之后,这位县令发现肖恒有要告退的意思而不得不抛出了他的疑问,而由于面临肖恒离开的紧迫性,所以这个问题肯定比之前打听肖恒“省亲”的问题更接近核心。
可是肖恒“省亲”又与北方的战事有何关系?
短短时间内肖恒脑海中不停的跳出一个又一个的答案,不过很快又都被他否定了,而最终停留在肖恒脑海中的,居然是他的撤退计划……
嘶……难道被看穿了?
肖恒心中一惊,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答道:“北方……估计金人很难扛得住了。”
“哦?”馀干县县令也没想到肖恒居然如此的坦诚,大受震动之余却也很快的理清了思绪,“这是黄相爷的看法?”
“不,这是我丈人的看法。”肖恒将秦荐扔了出去,心中却是一片恍然……他拜访馀干县县令的时候用的是黄相爷的帖子,而黄相爷自然比秦荐的级别高多了,这馀干县县令定是以为肖恒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呃……”闻言馀干县县令和他的师爷具是一愣。
“呵呵,也许只是秦大人多虑了,不过多准备些总是没有坏处不是?万一来年蒙人携大胜之威南下,咱也好有个退路不是。”肖恒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面两人的表情。
“咳咳,这……居安思危倒是要的。”馀干县县令干笑着答道。
话聊到此,双方都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肖恒知道了这馀干县县令并没有打什么歪主意,而且若是他信了肖恒的情报反而对肖恒的撤退有好处。
而馀干县县令从肖恒口中问出了自己担心的东西,但情报的源头却出了差错——若这情报出自黄相爷之口,那可就不离十了。可这情报却是秦荐自己的判断,这倒让馀干县县令陷入了迷茫。
两人随便又聊了几句之后,肖恒就告辞离开了,而馀干县县令也没有再留他。
等肖恒走后,馀干县县令面沉似水地问道:“你说,这秦荐的猜测……有几分成色?”
“难说。”师爷摇了摇头,“秦荐乃是一员猛将,若假以时日恐不在岳飞之下。可若说金人如此轻易的覆灭,恐还有待商榷……毕竟此乃秦荐一家之言。”
闻言,馀干县县令陷入了沉思。
……
县衙外,肖恒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县衙的牌匾,不由摇摇头感叹:“哪都不缺聪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