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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太太又说:“叶小姐,你管他是谁呢。他帮你把钱都付清了。以后你就不用再那么辛苦地每个月付我们两家钱了。这几年,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我们也没法子。我老公啊,车祸后每天都要吃药,又劳累不得,只能做一些轻松的活,赚不了什么大钱……以后啊,你就可以轻松地过你的日子啦!”

范太太知道叶繁枝一个人要工作养家又要照顾她行动不便的大哥,这些年过得很辛苦。但再辛苦,叶繁枝都会在每个月的二十九号这一天准时打钱给她。所以范太太对她的人品是认可和欣赏的,以至于对她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愤怒到了现在的友好怜惜。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叶家早没有什么亲朋故友了。亲近如父亲的秘书汪全林如今还在牢里。再说了,汪叔的年龄也对不上。

叶繁枝茫然地坐了半晌,不知不觉,卧室的时针便指向十二点,是时候洗澡睡觉了。左右是想不出来是谁,也不能再多想了,否则今夜又要失眠。

明天虽然是星期天,但对叶繁枝而言,却又是忙碌的一天。她和吴家希要守在婚礼现场,随时待命。

她不知道,李长信的车一直停在她屋外。

叶繁枝疲惫万分地仰着脸,任热水当头淋下,而后又慢慢地消失在排水管里。

以前的她也是疲惫的,但那种累,绝大多数是身体上的劳累。因接受了现实的一切,心里头反而平静许多。不像如今,每日与李长信见面,心绪起伏波动,身心俱疲。

想到明天的婚礼,她又要遇到李长信和徐碧婷,甚至还可能会看到两人亲热的画面,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繁枝在蒙蒙眬眬似睡非睡的状态下听到手机的铃声,她眯着眼看了下来电显示,困倦着接通了电话:“家希,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什么……怎么会这样?!”

叶繁枝被家希电话里说的事情震惊到了:鲁家庭院中布置好的婚礼场地已经被破坏。鲁家现在要求她们马上回去重新布置,且必须赶在明天婚礼前完成。

她无暇多想,立刻掀被而起:“好,我马上过去。”

叶繁枝匆匆忙忙地换了衣服,留了张纸条给大哥,拿了大帆布包便出门拦车。

她一出来,李长信便注意到了。她穿了件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踩了一双白球鞋,一头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着急地拦车。

这么晚了,她这是要去哪里?李长信正在思索,新郎鲁自秦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他愕然的同时便明白了叶繁枝着急拦车的原因。

“上车。我送你去鲁家。”李长信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