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这些钱我还,请宽限些时日……”
家奴笑得张狂:“你一院里的下等嬷嬷拿什么还,要钱没钱,要姿色没姿色,送去伺候人只怕都没人要。”
笑声夹杂老奴哭声,好不刺耳。楚橙正欲开口,又听一阵略显浑浊的男音传入她的耳中:
“我没偷东西,阿娘……咳咳……不要求他——”
楚橙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因蜷缩在竹影之下不太显眼。银白月色下,少年浑身是血,看上去奄奄一息,但那双眼睛目眦欲裂,凶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一跃而起提刀砍下对方的头颅。
他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那家奴瞧见又是一脚,叉腰讥笑:“怎么?还不服气,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又是一番拳打脚踢,楚橙上前察看,惠娘见了忙不迭跟上,拦着她:“姑娘莫去,初回楚府不久,还是不要管这些闲事了。”
那跪地求饶的嬷嬷实在可怜,楚橙皱眉制止:“住手。”
家奴正打的正起劲,忽闻一阵弱弱的女声。看清来人,家奴瞬间换下嚣张的脸色,“二姑娘。”不等楚橙发问,他就讲了一遍事情经过,笑着强调:“二姑娘有所不知,这小子天生六指,不干净着呢。”
“不是他偷的。我儿近来都在外头办事今日才回,一进门就被人绑了打得半死不活,哪还有力气偷东西。”嬷嬷见二姑娘肯替自己出头,忙不迭辩解。
楚橙目光微转,借着月光看见少年鲜血淋漓的右手确实生了六根指头,她没说什么,只问:“偷东西一事可有证据?”
“这个……二姑娘说笑了,不就是没证据才要把人送官么,让官t 老爷审。况且,余管事是老夫人的同乡,这事二姑娘还是不要管了。”
闻言,一众丫鬟不住摇头,没证据的事,换句话说岂不是人人皆有嫌疑皆可送官?楚橙没力气同一个下人扯嘴皮子,只道:“先把人放了,祖母那儿若问起来我去说。”
说罢留下惠娘处理此事,自己则带人先入府了。待回至月殊院,楚橙沐浴后换下一身干净的衣裳,又用了晚膳才见惠娘回来。
那对母子偷东西的事已被惠娘处理好,确实是冤枉的,余管事已在床底找到丢失的银钱和金镯。
惠娘进屋边帮楚橙梳发边说,“那嬷嬷姓方,是三姑娘楚蕴院里的人,少年名孟盐是她的养子,天生六指被视为不详,也是可怜。不过姑娘,楚府门庭深深,类似的事不知还有多少,以后还是莫要管了。”
楚橙还在想宫里的事,漫不经心唔了声,就听外头侍女来报,说方嬷嬷候在院外,想答谢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