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她回到了昨晚中招后,躺在长秋殿那间屋子里,并没有幸运的醒来,更没有顺利地逃出,有人闯进来剥下她的衣裳,很快越来越多的男女往房间聚集。
众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淫乱宫闱,说她不知廉耻,说就该赐她一条白绫以死谢罪……这么多人里,就是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楚橙委屈地想。
即便在梦中,那种难堪和羞耻也如此真实,她仿佛是犯下滔天罪行的囚犯,被困在牢车里游街,接受世人的审判。他们看自己的目光是如此恶毒,又是如此轻佻,好像不冲她扔菜叶臭鸡蛋就已经是仁慈了。
她困在噩梦里,挣扎,哭泣,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楚橙感觉,有人抹去了她的眼泪,声线温柔,“不怕了。”接着那人又拍了拍她的背,像外祖母小时候哄她一样,不住喊着:“楚橙?”
“楚姑娘?”
“楚橙橙?”
耳畔有人在叫她,这道声音无疑她是熟悉的。楚t 橙从梦魇中哭着醒来,一睁眼便对上一双冷清的眸子。
她看向坐在床边的陆长舟,忽然猛的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陆长舟身形被她撞的一晃,僵硬了一瞬,双臂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放到她的肩上,刻意放轻了声,“做噩梦了?”
他其实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哭声便已猜到了一二。
楚橙咬唇,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嗯,很可怕的梦。”
可惜陆长舟不会哄女孩子,不知道这种时候要怎么办,只得硬邦邦道:“梦都是反的。”
楚橙看他一眼,不知为何安心了几分,确实是反的。
她从陆长舟怀里爬起来,吸吸鼻子抹了抹眼泪,含糊道:“你昨晚不是问我是不是后悔了吗?我确实挺后悔的。”
闻言,陆长舟眉心一跳,又听楚橙道:“我后悔参加劳什子宫宴,后悔对入口的东西没一点戒备心,更后悔来汴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