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橙睁开惺忪的睡眼,一只雪白的胳膊从被衾中伸出,轻轻抱了抱陆长舟,“夫君早些回。”
到了五军都督府,陆长舟便着手处理起公事。节后事情多,一整天都没时间想别的,倒是快下值的时候,一位大人捧着卷宗进屋,不住抱怨:“东宫那边不知又怎么了,送去的卷宗又原封不动送了回来,太子殿下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近来太子在朝中可谓威望俱增,自从户部尚书一职定下孙敬之,不光平宣帝对他另眼相看,在孙敬之的影响下,朝中不乏多了一批支持他的朝臣。东宫势头大好,端王那边暂时落了下方没什么动作。
如今在平宣帝的授意下,东宫开始接手的事越来越多,朝中各部需要批阅的公文都送去东宫,前几日还好好的,人人都道太子忙于政务很是勤勉,今日却反常。
不知是哪位大臣说:“据说太子殿下染了风寒,许是这个原因吧。”
一番忙碌,今日下值又比往常晚了些,陆长舟起身整理好朝服正要回平阳侯府,不想出门前,竟听闻几个同僚在一旁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要去清乐坊借酒消愁。
朝中不少官员喜好喝酒,是清乐坊的常客。陆长舟本没有在意,但走了几步,又听其中一个面熟的同僚埋怨道:“我与妻子分开短短一月,她待我就冷了,与其回府对着她那不冷不热的脸,还不如与诸位同去清乐坊享乐,走,加我一个。”
有人哈哈大笑,“李大人新婚不久,怎么夫人待你莫非是腻了?”
“谁知道啊,我去了一趟苏州,当时她闹着要去我没同意,回来后她就像变t 了个人似的,真想不通女人整天在想什么。”
……
陆长舟太阳穴又是一阵突突的跳,一路策马回了平阳侯府。行过兰亭水榭,快到听雪堂时,他的脚步渐渐缓了下来。
陆长舟记得,刚成婚那会楚橙很是殷勤,几乎自己每晚下值回府,她都会远远的等在听雪堂门前,见了自己就跟只见到主人的猫一样,抱着他不住的撒娇。
如今,听雪堂前空无一人,不知什么时候,楚橙竟已经不在那儿等他了,好像就是从那会祖母要她协助办理中秋家宴开始的。
一路悻悻回了听雪堂,晚上天凉,不过才秋天院中的花草就已经凋零。陆长舟进屋,见他的小妻子正搓手坐在微炉旁,围着一只咕噜咕噜煮东西的铜锅,铜锅里面五花肉飘出阵阵香味。
见了他,楚橙马上从暖炉前跳起来,蹦到自己面前,笑着接过他的外袍,说:“夫君,就等你用晚膳了呢。”
陆长舟淡淡一笑,心里那股不舒服这才消散了些,他问:“你最近……怎么不去听雪堂外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