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没醉,”纪尘清浅的笑了下,“原来我还有饮酒的天赋啊,穆殷,你不能喝酒真是可惜了,酒挺好喝的。”
穆殷手肘抵在椅子把手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纪尘,目光落在他那张水润泛光的唇上,心不在焉的附和,“有多好喝?”
“要不你尝尝?”纪尘忽然抬头看她,黑亮的眸子里倒映着穆殷含笑的脸。
她是真的好看,容貌昳丽却不俗艳,一举一动都带着皇室的贵气优雅,神情慵懒散漫,做事不疾不徐,天生便是运筹帷幄高人一等的睥睨姿态。
如果非要比喻,穆殷就好像那头顶的明月。皎洁又疏离,哪怕同她亲热时,纪尘也没觉得自己能走进她的心底。
他现在在这里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窃取一个名叫纪钦的人的。
像他纪尘,从没有什么是自己能心安理得说拥有的。包括师父,包括阿亚,包括所谓的安国少将军头衔。
纪尘露出苦笑,越发觉得酒里的辣味淡去,心底的空寂蔓延全身。
他避开她的视线,拿着酒壶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仰头看着头顶的圆月。
纪尘吸了吸鼻子,还是觉得胸口闷疼,心脏跟绞在一起似的,分不清因为师父,还是因为穆殷,自虐似的将壶里的酒仰头喝完,辣的眼尾发红。
视线慢慢变得模糊,只觉得头顶月光逐渐朦胧,跟院内的大片红色融为一体,最后化为水光顺着脸颊掉落在身前的地砖上。
纪尘攥紧空了的酒壶,靠着廊柱,慢慢蹲下来。
穆殷背着光亮站在门口看他,平时清清冷冷蓄势待发宛如猎豹的纪少将军,这会儿跟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似的,蜷缩着身体找了处能支撑的柱子靠了过去,喵喵呜呜的委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