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全和它年轻的时候,人们还没有所谓的解放思想。
它是金全家买的童养媳,从小照顾金全,长大和金全结婚。
后来金全出去上学,接触了花花世界,越发看不上没怎么受过教育的它,却又舍不得放弃它的照顾。
因为它很努力,也很坚强。
即便不识字,它依旧撑起了金全的家,供金全念书考大学,把它供成了体面的金先生。
在金全大学时,因为金全总说要读书,有孩子会影响他在同学间的风评,它为金全打掉了两个孩子。
后来又因为操劳过度伤了身子,再也无法怀孕了。
沈容听着,瞥了眼散落一地的原本像烟花似的绚丽的“孔雀屏”。
那确实是胎盘……
它想要个孩子。
“我没有孩子,所以阿全在外面怎么玩,我都没管。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对我说,出事了,有个女同学怀了他孩子的时候,我对他说,没关系,生下来,我来养,我去付钱给她。”
“我以为有了孩子,他就会收心。可这时候我才发现,他本性如此。”
老太婆泪眼婆娑地道:“我为他处理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我的心难道不痛吗?我没有麻木,但我就是没有办法丢下他不管。”
“我从小照顾他,我爱他。但我有时候也会问我自己,我真的是他的妻子吗?我更像他妈妈吧?可我能怎么办呢?我没有办法丢下他不管啊……”
老太婆道:“你问我烟花和皮影戏,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他一起去庙会。那时他十六,我二十六。我们走在热闹的街上,天边的烟花真好看呐……”
“我比他大太多了,长得又显老,别人都以为我是他大姐。”
“但他主动拉起我的手,对我说,阿梅啊,你看那边有皮影戏,唱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呢,我们一起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