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快走近,苏好意的指尖脚尖开始发凉,冷一直透到心里去,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有些畏惧就像烙印一样,轻易忘不掉。
从这里直穿过去,可以少走一段路。
热栗子又香又甜,苏好意剥一颗,将栗子仁抛起来,然后跳着张嘴去接。她打小就喜欢这么玩儿,很有准头。
小巷子里很安静,也很暗。等到她看到巷子口站着一个人的时候,忍不住慢下了步子。
权倾世看了看撒在地上的栗子,没再说话。他不曾想苏好意怕他怕到这个地步。
滚得最远的一颗栗子停下来,苏好意稍稍缓过来一点儿,乍着胆子,声音却依旧忍不住发颤:“大人……不是也没回家么?”
话说出来了又觉得不妥,可她这时候脑子都已经僵掉了,全然没了平日的机灵劲儿。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乱跑什么?”那人一出声,苏好意顿时在心里暗叫一声“死了”,这人果然是活阎王权倾世,自己打死都不想见的人。
权倾世见她不出声,又走近了一步,距离苏好意只有两步之遥,追问道:“嗯?”
苏好意早就被他唬破胆子了,就这么个嗯字,也吓得手一抖,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咕噜噜洒了一地。
权倾世忍不住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又向前走了一步,问道:“你怕我?”
苏好意假笑了两声说道:“大人官威赫赫,小人焉得不惧!”
别说她害怕权倾世,就是当朝的这些大臣有几个人不怕的?
一见到权倾世,她满脑子都是牢房里的所见所闻,谁也不愿意噩梦重温,何况这才隔了没多久。当时在牢里,她是靠一口气撑着,又横下心求死,所以怕也有限。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想好好活着,所以就更畏惧。
之前要不是在司马兰台那里,又是安神汤又是舒筋推拿的,她哪能那么快就恢复。
苏好意本能地往后缩,恨不得整个人挤进身后的墙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