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田寡妇虽然不过是升斗小民,但苏好意却知道,越是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越是要小心。一般人大概觉得有权有势便可以随意欺压人,却忘了一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田寡妇既不怕丢脸又不怕吃亏,他们可就不一样了,首先就得顾脸面。
“至于那鬼宅嘛,我当然是怕的。那田寡妇说,凡是进了那宅子的人,重则丧命,轻则疯癫。不过鬼神之说往往都是虚妄,又何况她故意要吓咱们,说的话多半有夸张之意。”苏好意分析道:“不如我们还是去那里吧。”
倘若换成她自己,当然会留在田寡妇店里,反正她又不怕被非礼。
可司马兰台是什么人,怎么能让他受那样的腌臜气?
因此苏好意乍着胆子选了鬼宅。
那宅子与田寡妇店隔得并不远,只是荒废了太多年,周围杂草丛生,已经寻不到路了。
宅子的大门不知为什么只剩下一扇,在黑夜中像一只空洞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睁着。
他们刚来到门前,西天就阴得沉沉一片,一道闪电竖着劈下来,像一把尖刀割破了半边天。
“这雨来的好快!”墨童一边把车从马身上卸下来一边说道:“咱们得快点儿进去。”
司马兰台背着医箱,苏好意拿着钱袋又背上一个装衣服的包裹,墨童背着行李牵着马,三个人就这样急匆匆的进了荒宅。
他们车上是备着火把的,但这一路几乎也没用上,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摇曳的火光只能照出一丈左右,庭院里有几个大树,但似乎都枯死了。枝丫峭楞楞地,好似群魔乱舞。
一只猫头鹰在树上怪叫,吓得苏好意立刻跳到了司马兰台身后。
“别怕,猫头鹰而已。”司马兰台如此说着还是拉住了苏好意的胳膊:“地不平,当心脚下。”
“我没事,就是那鸟叫的太突然了,才吓了一跳。”苏好意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胆小:“师兄也要当心,这地上的草都连成片了,绊脚。”
院子里的屋舍倒塌了不少,只有几间正房还矗立在那儿,但门窗也大多残破不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