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了手机,不再回她,情绪突然低到了极点,他觉得胸闷,扯着领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本就冷白的皮肤,显得越发惨白。
老旧的木质房子,不隔音。
前院老爹还在训女儿,程焰在交代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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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下着雨,程焰沿着一个很陡的下坡路在走,光线昏暗,看不清脚下,只能看到地面雨水刺白的反光,但周围这些巷子程焰从小走到大,闭着眼都能走。
程焰手里提着一袋小鱼,撑着一把大黑伞。
鱼是拿来喂猫的,伞是临出门时候季时屿借给她的,彼时程焰正抬手挡在额头上,打算往雨里冲,家里只有一把伞,坏了,没买新的。季时屿从没见过活得这么粗糙的女生,站在二楼露台叫住她。
“喂!”
程焰转头,那会儿天还亮着,她的眼睛像是狼眼,锐利中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攻击性。
他不喜欢太锋利的人,但还是把自己的伞扔给了她。
……
雨滴声急促如鼓点,仿佛在催促行人快走,她却慢吞吞走着,不想回家,发着呆,表情不耐烦到了极点,在想“色令智昏”这四个字来形容她爹程训之是不是正合适。
程训之腿断了十三年了,离婚十三年了,离开江城也十三年了。
一个苦逼老男人鸡飞狗跳地在陌生的南方小镇带孩子十三年了。
程焰跟她妈周敏玉更是已经分别十三年没有联系过了,可现在程训之要把她送去周敏玉那儿。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哭丧,离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