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宝贝自己的伞,一把破伞,走哪儿都带着,今天出门递给程焰的时候,程焰都有点受宠若惊。
她实在很不能理解,一个有钱少爷不去住酒店,租在民居小破楼里,也不能理解他手表被人顺走了也不着急,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伞却珍而重之。
程焰觉得这人大概就是有病。
这会儿程焰收了伞将其靠在墙角,一直哆嗦的小男生看清楚她的脸,有点儿愕然。然后小男生余光看到红毛朝绿毛使眼色,绿毛朝着程焰挥过去木棍,于是惊叫了一声——
“小心!”
程焰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侧身躲了下,下一秒利落抬脚直往对方腰上横踹,夺过对方的木棍直接往人头上抡,自然她没有抡下去,但那一瞬间爆发的狠劲儿让人完全分不清她是为了避开要害还是单纯只是恰好失手才没抡下去。
疯子一样。
泥水溅起半米高,混着惨叫。
片刻就分了输赢,程焰揉着发麻的手腕,地上跌了三个,还有三个退开两米远,不敢上前了。
跌地上的红蓝绿似乎被打怵了,连狠话“你给我等着”都没敢放,啐了两口泥水,互相使了眼色爬起来转身滚蛋了。
七星街程焰是条疯狗,真不是句玩笑话。
人走了,程焰嗤了声,擦了擦胳膊上的泥水,弯腰去拿自己的鱼和伞,然后发现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伞骨被踩断了一根。只鱼被墙角那个小男孩护在怀里没阵亡。
果然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操!
她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伞看了足足五秒钟,满脑子都是:那少爷不会又跳湖吧?
“姐你,你怎么了?”小个子大头娃娃脸赵小宇贴着墙挪了两步,身子仍是僵硬的,虔诚地看着程焰,一副唯唯诺诺的胆怯样子,他其实连程焰都怕,程焰在南菏名声特别差,十三年前她和她爸突然定居在这里,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深居简出,性格也古怪,大家还猜过程训之是在逃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