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训之哼了句,“你以为养家糊口很容易?为了养你操碎了心。”
“要不了五年,我养你。”
程训之嗤笑,“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程焰也没争辩,只是默默在想,会的。
她没有再逼问他为什么不买个新手机,也没追问为什么每次打开电话的手机号都不一样,她把隐隐的不安藏下来,试图去相信他不会让她失望。
小时候那么多日日夜夜,那么艰难的生活,甚至于很多次程焰自己都觉得过不下去了,程训之都没对她说一句崩溃的话,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她说:死不了就还能活。
他是别人眼里没出息的父亲,不负责任的父亲,可怜的父亲,对程焰来说,他曾经是她的天,那时候天都没塌,现在也不会塌的。
她刚刷完一套卷子,起身揉了揉酸困的脖子,手边的保温杯里空了,她端着去外面倒水喝。
孟姨过了初五就来上班了,实则是避难,儿媳妇不待见,觉得她在家里碍手碍脚,周敏玉听说了,就叫她提前来家里上班,说律所已经开始开工了,正好叫她来家里给两个孩子做饭。
新年的余味还在,孟姨也知道只是周敏玉仁慈,怕打扰到她们母女一家人新年的氛围,常常做事也轻手轻脚,不做事就待在自己房间,都不出来。
程焰出去的时候,孟姨却在客厅来回踱步,面色焦虑地给周敏玉打电话。
而周敏玉大概在忙,手机一直占线,怎么都打不通。
程焰脚步微顿,侧头问,“有事?”
孟姨上前两步,脸上的皱纹因严肃而显得纹路深刻,“她小叔打来电话,说老太太领着人来了。”
江雪若的奶奶。
程焰脑海里闪过些画面,其实只有刚来江城的时候在别墅那里打过照面,自从从别墅里搬到书香苑的时候,江家人就不怎么跟周敏玉这边闹腾了。
那会儿程焰切个西瓜都把人吓跑了,她顿时觉得孟姨的担忧多余,嗤了声道:“闭门谢客,不行报警,管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