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周慈慧到底是一个怎么样恶毒的母亲,上一次见她她对季时屿那小心翼翼又委曲求全的可怜眼神,恍惚让她觉得,她是真心悔过的,可现在只觉得后脊发冷,她越来越觉得这女人透着股阴森诡异。
高一那年寒假就说活不过去,没想到到现在还在苟延残喘,据说周家人每年春节都会去寺庙还愿,认为这是上天垂怜,是一个奇迹。
程焰无意咒人去死,但也忍不住觉得,上天却是对季时屿如此残忍,周慈慧的存在对他来说仿佛折磨。
回家的时候两个人只能坐公交,今日大雾天,路上交通慢吞吞地挪动着,公交上人不少,但也不多,两个人隔着一根柱子站着,中间隔着一对儿情侣,男生抓着扶手,女生抱着男生的腰,一个仰着头一个低着头,两个人低声说着话,亲热地仿佛随时都能亲上去。
程焰盯着人看了会儿,然后透过两个人的缝隙看到季时屿在看她,他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大概在笑话她没见过世面一样一脸严肃困惑地盯着人看。
她只是太惊讶,以至于看得出神了。
她收了目光。
下一站,人多了些。
程焰几次看表,但着急不来,还有七八站才到,也不知道少爷能不能撑住,程焰想过去他身边给他靠一下的,但看了看眼前的情侣,顿时觉得算了。
这……太奇怪了。
程焰胡思乱想着,低头无意看到一只手在摸小情侣的……包。
两个人抱着,女生的包自然地撇到后面去了,一个穿着狗狗图案卫衣看起来挺正常的男人,正伸手从包的夹层里拿东西。
季时屿显然也看见了,他甚至看到程焰微微蹙起的眉头,暗自琢磨了一下,程焰管闲事的几率为多少。
她这个人自诩从不多管闲事。
……嗯,不多管闲事,倒是喜欢打抱不平。
季时屿拍了小偷一下,然后随口说了句,“兄弟,鞋带儿开了。”
只是提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