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不知道谁问了句,“季时屿说过这件事吗?”
似乎并没有在笔录里看到过。
季恒初被召唤来问话,他在窒息一般的痛苦中,说了句,“他有应激障碍,医生说可能是出于自我保护,他记忆模糊掉了很多事。”
这些年他看似一切正常,其实一直都没有走出来,他并非心脏不好,时不时会应激发作,他试过让她远离周慈慧,但无济于事,当年的案子没有线索,谁也无法治周慈慧的罪,季时屿说过很多,但他的口供无从佐证,并非无人在意他的话,大人们只能痛恨自己的无能,而年纪尚小的季时屿无法接受这一切,在彼时的他眼里,就是恶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并生活在了阳光之下。
他的病原在那里,周慈慧一日不绳之以法,他的心病就永远不会祛除。
所以他只能帮着警察早日找到她的破绽。
第90章 你怎么来了
暴雨夜里出门一趟, 季时屿发烧了,连着烧了几日, 反反复复,半梦半醒间想起来很多事,而后窒息感骤然而至,他揪着自己的领口,心脏处紧得发疼,冷汗涔涔。
他闭着眼,深呼吸,告诉自己,心脏没有问题, 没事的, 都是幻觉。
他似乎被溺进过水里, 那记忆模糊得记不清前因后果, 但那种窒息的感觉,却深入骨髓。
不到六岁的小孩能有多少记忆?
他不清楚, 只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沐浴在无边的阳光下, 也驱不散那间地下室的阴暗。
他忘了很多事, 却不能抑制本能反应。
周慈慧的存在像是死神悬在他头顶的那把镰刀。
他大约是昏过去了, 再醒过来是在医院,华清的病房一如既往的冷清惨白。
窗外大片的植物投下斑驳的阴影,不知名的鸟叫和蝉鸣充斥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