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焰从未抱怨过这些,也并不觉得如何,她没有感受过好好在父母庇佑下长大的滋味,也就无从比较哪一种会更幸福。
她是个很少做不切实际幻想的人,只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紧紧抓住能抓住的所有东西。
其余如何,看造化。
比如现在,她只希望程训之能恢复如常。
希望季时屿早日康复。
脱离危险期后,程训之便一天比一天状况好转了,只是伤到了大脑功能区,他患了运动性失语,就是他能听懂别人说话,但自己说话却很费劲,一句话磕磕巴巴的,很难说一句完整的话。
这些医生之前就说过,所以程焰心理有准备,而且比预估要好很多,他身体各方面都还算正常,只是积劳已久,加上卧床这么长时间,有些虚弱,慢慢养着就行了,
程焰听医生说完情况,出去的时候靠在墙上狠狠喘了几口气,仿佛劫后余生,她捂着脸,沉默地哭了一会儿。
从没有一刻觉得命运对她如此眷顾过。
再进病房,她便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了,程训之难得清醒,“哭……什么,瞎跑,欺负你,谁?我……那个……嗯……那个……”说不出来,开始比划,眉毛纠结成一团。
程焰去倒了杯水给他,“瞎跑出去干什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程焰把能听懂的给他捋顺了,才回答:“没哭,你想问季时屿吧!他好着呢,也不会欺负我,你少挑拨离间。”
长这么大,程训之都没问过:“谁欺负你了?”这么柔情的话,因为欺负她的她会加倍还回去,他就怕她打击报复别人没分没寸,通常会告诫她收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