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寒意裹身,冷得如坠冰窖,窒息感充斥在每一寸呼吸里。
这次他却感受到有人抱住了他,他把头埋在对方颈窝里,呼吸间都是清淡的薄荷香味,像是终于舒缓了他的不安和痛苦。
很久,他沉沉睡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外面下了雪,折射出冷白的光照进窗户,窗帘已经被拉开了,程焰跪坐在床的另一侧,拥着被子正看他,眉头皱着,一脸严肃,脖子上的齿痕很刺目。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季时屿断片了,睁开眼的片刻先是觉得安逸,继而从谜怔中缓过神来,从她那表情,以及脑子里跳出来昨晚意识混沌的零碎画面,陡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吞咽了口唾沫,豁然折起了身,酒店的供暖不足,冷意骤显,于是低头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他抬头看着程焰坦诚淡然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遮,以及遮哪里。
她那什么表情?两个人为什么在一个房间,昨晚干了什么,到哪一步了。
是不是太早了,太唐突了,会不会给她留下不怎么美好的记忆?脑中长串的疑问。
……得不到解答,只能自暴自弃想,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那短短的片刻,季时屿已经想到了一万种可能,以及一万种弥补措施。
程焰只是沉默地给他拿了衣服,沉声说:“衬衣扣子扯掉了一颗,不知道扯哪里去了,我没找到。”
季时屿心脏往下坠一点,沉声开口,“没事。”
她哪里是在说扣子的事,倒像是在埋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