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感慨:“是,谁知道谁明天会倒戈呢。”
能来上林书?院的学子,可?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文人,反而?因各自家?世、出身地的复杂,这就像是朝堂甚至大明的沙盘缩影。有几代朝臣的孙子孙女?,有顶级富商的侄子侄女?,有的亲爹在朝堂战场上掐的你死我活,有的家?族在官场与商场之间暗度陈仓。
特别是韶星津和?他的这几个友人,从小便是高位权臣核心圈子,长大了也是这些人在朝堂上相?互帮腔。他们也算得上上林书?院里,消息最?灵敏的孩子们了。
圆脸学子半晌道:“穿红穿紫的、披甲执刀的,那还是明面上的。就怕的是那些肚肥肠满的拿算盘戴金链子的,那才是乱吹风!”
到了地方,韶星津和?几人在书?库门口放下箱子,伴着?韶星津的几个学子就打?算离开了,似乎韶星津需要在书?库继续整理。
山光远作了个深揖也打?算离开,韶星津却?忽然道:“请止步。”
他回头。
韶星津从袖中荷包里,拿出几枚铜板:“谢谢你帮忙。”
这要是不收,就显得假了。他垂眼上前,呵着?腰要接过,韶星津将铜板放在他手心里,低头对他笑道:“我见过你吗?你眉眼让我觉得很熟悉。”
若是前世,他怕是紧张的后?脖子都要冷汗涔涔了,此刻山光远却?微微偏头不做表情?。
韶星津也看他,模样生的不像奴仆的奴仆,也不是没有。但眼前这少年,眉宇中确实?有种锦缎裹刀光,柔雪覆尸骨似的气质。
仿佛某种童年的熟悉,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山光远看他半天也没说,便紧紧握住铜板,往后?站了一步,又作揖走了。
韶星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想:他是不是一直连句话也没说。他是个哑巴?
绕过围墙,山光远有了今夜入城的想法,他抬手扔起一枚铜板,手背接住,瞥了一眼。
反面。
看来也是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