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缇想说要开门, 那几个护卫却对视几眼, 摇摇头, 轻声道:“以前总有金陵本地城防,口口声声要捉贼,却跑进来翻东西抢东西,你不给?便要治罪。咱们人少,千万不能开门,他们半天砸不开,估计就?去下一家了——”
李月缇后怕,但她买下的这处府邸, 看门脸是颇为气派,对方?砸门不止,威胁道:“再不开门,我们只能放火逼出倭贼了!”
几个护卫暗骂一声:“估计是这几条街巷的城防,他们对这儿太熟了,知道您是刚搬来的,就?欺负人呢!外敌在城中?作乱,还有自己人在城里不当人!”
正?想着,外头忽然又响起粼粼的车马声,一个年轻的男声呼喝道:“何人在此地停留!你可知道这是哪儿?!”
砸门的城防有些发懵,看对方?衣着车马也都是高门大户,只好拱了拱手:“我们几个不过是奉命来查倭贼……”
外头年轻男子怒道:“你是说李家包藏贼子?倭寇作乱,不顾百姓,我等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李家五百年书香门第,让你随口一般弄,便成了贼窝子!”
这年轻男子太会搬弄是非,让城防哑口无言,年轻男子下车,怒瞪他们几眼,逼得城防后退几步,又恭谨的敲了敲门。
“姐姐。是我,李忻。城中?乱的厉害,奶奶担忧不安全,便让我来接您回去。姐姐还记得我吗?”
李月缇蹙眉,对方?这样替她解围,她也不好不开门。
打?开门,便瞧见一张白净窄脸,一双眼褶微展的杏眼,男子不过二?十岁上?下,朝她深深一拜:“李忻特来恭迎姐姐。”
瞧见那双眼睛,李月缇想了起来,有些怔怔的点点头。
在她嫁人前,在家中?给?很多孩子讲学教课,既有本家几个扶不上?墙的男孩,也有一些远房的子女?。
其中?李忻作为远房的妾生子,算是地位最低微的,听她讲课的时候,都要跟书童似的伺候着另外一个远房少爷。
但他很聪明,也懂得向她讨教,一口一个先?生,怎么?都不肯叫她“姐姐”。李月缇惜才,当时就?觉得这孩子聪颖勤学又冷静,日后必成大器,对他也多几分照料,甚至告知过他自己的笔名。
而?最后出人头地的果然是他。
李家几代没出过像样的男孩,唯有他这个远亲,凭自个儿才学高中?经学甲七与?律学状元。他到放榜时才自行?告罪,说自己不合规矩,同考两门学科。
但其实虽说不允许同考两门,但每年都有违反的,贡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