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懂文稿图纸去找李月缇,李月缇也没有能力翻译这么专业的德语,又和她一起找译者。
煤炭抢不到大宗货源,更?拿不到高质好煤,她便?自己收购煤矿,从?青州一路看到陕西和蜀州。
她为了拿到陕西的铁、煤资源,跟卞宏一做起了刀尖上跳舞般的生意,然后从?海外高价购买焦炭洗涤还原法?的技术。
为了补贴船厂事业,她的投资从?南坐到北,单是不知山云旗下?,最起码收购了几十个产业。
炼钢技术上频频碰壁,她招揽人?才,才发现朝廷公费留学的大部分都是学哲学或文学的,为数不多的一小撮学工程的,竟然为了顺应家族的仕途安排,空有一身知识却在工部做抄录员。
她为了十年后自己的船厂还能有工程师,为了自己不抱着一点技术故步自封,开始投资书院,收并了修道士学院建立东岸大学堂。
甚至为了连拿到造船下?水许可?,都需要她提前?花时间在朝中安排人?脉,拉拢控制某些官员。
言昳抿紧嘴唇,眼里氤氲出几分水雾。她不会因为他们?的重逢而哭泣,却会因为自己太久以来的不易得到了他的理解与肯定,而心里发酸。
言昳靠着栏杆,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这些技术,英法?早十几年前?就开始做了,我们?不只是起步晚的问题,如果真是只造个船……根本不会花我这么多年的时间。从?选煤矿,找场址,定运输线,我还不能让同行、特?别是公主找到这些。”
山光远知道,她说的都太简略了。
言昳也并不掩饰:“当然,我不是为了大明?,为了家国?天下?去做这些,因为我看到了利,我看到了我能凭借这些在大明?无法?被取代,我要掌握命脉,所以才去做这些,你不要谢我。这些赚的钱也不会少?的。”
山光远懂得:“有时候,利字往往能带动真正的运转与长流。”
言昳的性格,并不是会在他面前?诉苦太多的性格,她笑道:“不过我要谢谢这些图纸和野心,不把我逼到尽头,我也不会像今日这样有钱。当然这些船厂还是我的赔钱生意,但因它而生的其他生意,可?是让我富得流油了。”
她又道:“所以如果你现在不高兴,觉得我对不起你,我可?以出高价,来买你那些图纸的。就当补偿了,反正我都已经用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真不要?”
山光远笑:“那给我发个护院的月俸吧。”
言昳撇了一下?嘴:“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