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远低下眼睛来看她,手在她面前缓缓一攥,单衣下手臂与锁骨的肌肉因此微紧,言昳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男人的身体轮廓而屏息。
她觉得自己离他胸膛的温度太近,视野里想不装他的皮肉都难。她脸颊微微发麻,只暗骂自己一声?,故作不在意的仰头继续看他。
山光远不自知,神情依旧是迟钝温吞的:“到时候拥兵华北,故人联合,大明军权就归一。自之后……”
就再也不会有?这些奋战不休的兵阀之争了。
以前就有?人说山光远是雪覆刀光,沙沉铁马,意志坚决,但锋芒并不外露。
言昳以前只觉得他闷和无趣。
此刻她像是对着蒙尘裹泥的旧刀吹了口气?,风窄窄掠过,就有?三分寒光直刺她双眼。
竟然在这个喝醉后以为?他要犯傻的时候,窥探出几分他身上埋藏的名将枭雄的棱角。
言昳像是威胁,又像是哄骗,她扯住他衣襟,看着他:“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跟我作对,也别想骑到我头上来,咱俩要斗起来,可不会好?看。”
山光远低头看着她,竟然笑了起来。
他一笑,眉眼柔和几分,竟然又像是故人相逢,初心未变。
山光远只抬起大手,手放在前头,像是等言昳跟他合掌,低头重重说:“好?。”
这个好?,到底是要不要跟她争斗,言昳判断不出来。但就像是童年熟识的青梅竹马,出征数十?年后凯旋归来,金甲高马,列队随行,看似遥不可及,他却偏摘了头盔,对你笑道:“我是阿远呀!”
言昳看了他那纹络明晰的手掌一眼,明明觉得他是谜团,又忍不住软下竖起的毛,她手也拍了一下他掌心:“好?。”
让他大手一衬托,她手白嫩的就像是个酥酪点心,山光远呼吸一滞,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指。言昳却咦了一声?,道:“你这身上,怎么落了这么多?疤?”
山光远低头,就瞧着言昳手指已经戳在他胸口上,那儿横亘着一处箭伤,因为?箭头挂钩的形状,旧疤看起来就像个八角星似的烙在他身上,比他深色的肌肤略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