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抬眼看他,而后笑起来。她表情很柔和, 让他心里刚刚升腾起一丝可能性, 便听见她毫不委婉道:“不行。”
言昳:“不行。我想来想去, 现在不想成婚。”
宝膺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现在?”
言昳点头,她并不觉得羞涩或尴尬,只是像谈自己的公司一样:“嗯。我现在如果嫁给你,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为了躲避各方的求娶觊觎。但我觉得这不是我做事的风格,而且现在的我,并不想要嫁人。”
她说的太清晰,让宝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在她对面的圈椅上, 缓缓坐了下来。
宝膺平静道:“那你考虑过这件事吗?”
言昳拈着笔,在对桌看向他:“考虑过。甚至也很心动过。但我觉得现在我清醒了。宝膺,我不怀疑嫁给你可能会挺舒心的。但我不大喜欢纯粹舒心快活的日子。”
她咧嘴笑起来:“我的生活就是奔波、就是野心,就是什么都想要。再掺杂一点肮脏的计谋。我觉得挺好的,我这泥潭,就别拉你进来了。”
宝膺不能理解,他觉得这是言昳为了拒绝他而贬低自己:“什么叫泥潭,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言昳尖尖的红色指甲点着信纸上的红格,吐出一口气:“我亲手杀了白旭宪。他根本没有一跃自|杀,而是我命人将半死不活的他扔下了城墙。是我的报业声讨你的母亲,揭露了国库亏空与向倭地卖船的事。为了夺取青州的煤矿,我资助了当地的流匪,又在他们把煤矿送我之后命私兵联合当地衙门火烧了他们的寨营——”
宝膺让她第一句话就震住了,呆在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