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消息则是……军中朝野不知怎么,传言四起,说言府收养的那位言昳,似乎是一方巨贾,权势颇大。更重要的是,此女貌美狠毒,入幕之宾无数,私生活混乱堪比当年公主——
只是与公主不同,此女的石榴裙下,全都是各方名人权贵。说衡王殿下对她有过爱慕之情,说狂僧卞睢对她爱而不得,甚至连那位看起来不近女色、刚正神秘的山总兵,都成了她的床伴。
而且他手下兵将,竟然对这个传言深信不疑,甚至一个个的表情都是:
山爷被那女人潜规则了,才换来咱们的枪与炮。兄弟们,咱们要好好打仗,不能辜负山爷的卖身之义啊!
山光远如果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大可以一笑置之,但他偏偏从身到心都太不清白,解释都无从解释。
只能装死装不知道。
山光远回到凤翔府的宅院,言昳手下奴仆似乎正在收拾行囊,只看见院子中摞满各类木箱。
他进了主堂,轻竹正在指挥奴仆将一摞摞账册包好油纸收入箱中,瞧见山光远过来,像故意提醒屋中人似的,高声道:“山小爷,外头冷坏了吧,快来快来,奴婢给您上热茶!”
果不其然,屋内言昳走了几步,从梅花窗棂看他,而宝膺也在房间深处,透过窗子对他遥遥抬手。
山光远闷头撞进屋中去,言昳似乎最近又劳累了,她略瘦了些,但双眼依旧明亮,撑着桌子对他点头道:“你先坐,我跟宝膺快聊完了。”
宝膺对山光远拱手作揖,山光远觉得他礼节这么周到,也只好连忙回礼,退了几步,到另一边的榻上坐下。
他两手撑着膝盖,想要盯着言昳放在榻桌上的书册转移注意力,耳朵却越来越尖。
也不知道言昳是要避他,还是不避他,她又不把他赶出去,却非站在那边的红木小屏风后头跟宝膺低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