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疼的一个哆嗦,言昳觉得自己牙尖都尝到血腥味了,他还是不放手。
她或许是还没狠到能把他这块肉咬下来的地步,还是松了松口,盯着那个渗血的牙印,新旧两个重叠在一起。
山光远并不恼火,只伸手,轻轻揽住了她:“希望你能记得这个牙印。”
她抬头看他。
山光远望着黄河水:“……也记得我会伴着你。”
但她还是忘了,半疯后逐渐清醒的她,像是要把在西北的诸多事情,都像是过气的衣裙一样,塞在箱底。
前世,终她一生,都确实如她的性格,抛弃掉懦弱与狼狈、抛弃掉那一瞬间请求别人注视她灵魂的呼喊,只做体面又心狠的美人,将所有讥讽嘲笑、流言蜚语的都踩在脚底,要继续向上生长——
而他确确实实也跟她堕入泥潭之中,遭受和她一样的鄙夷与嘲笑,从头走起。
此刻昏暗的既充满情-欲也冷冽的床帐内,他们都赤|裸裸的,他手指抚过她手背,轻声道:“你说过,让我看着你的嘴巴,看着你的手掌,听听你尖叫的声音,知道你有多么不堪……”
言昳手指蜷起。
这太是她会说出来的话了。
山光远抿紧嘴唇,他眼里翻涌的水光却没有落下来,似乎觉得这是很好的时刻,他绝不该掉眼泪,他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