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进门胤禟刚叫了声五哥七哥,还没等坐下胤祺那脚就已经踹过来了。皇子里有好文的也有习武的,在武艺这件事上头直郡王排第一胤祺就能紧跟着第二,他又是跟着康熙征过噶尔丹正儿八经上过战场的人,这一脚过来胤禟真是没来得及躲,整踹在他屁股上。
这一脚出来胤禟趔趄往一旁好几步,好在书房里凳子茶几多,胤禟一手撑在凳子背上这才勉强站稳,“你大爷的,胤祺你干嘛啊!”
“我大爷也是你大爷,说什么呢!”胤祺火气比胤禟大,这会儿要不是胤祐赶紧起身拦着,说不得还得上来补一脚。
“我说我得跟来吧,不跟来你们哥俩今儿在这儿打一架,明儿就得跪到养心殿前头去。”胤祐先是拦着胤祺不让他说话,再转过头来看胤禟,看清了胤祺没使实劲儿才放心。
“老九你也别恼,你哥今儿丢人丢大了。刚要出门被人在府门口拦住上门告状,说是你要了人姑娘现在又反悔了,有没有这事啊。”
这些皇阿哥谁府上后院都有人,谁也不在乎有多少人,哪怕老八那儿天天把郭络罗氏往天上捧府里照样好些个没名分的侍妾。但就算如此这些阿哥们都还是要脸面的,从没听说什么要了哪家姑娘又反悔的事,毕竟说出去不好说也不好听。
“哪跟哪儿啊?我要了谁了我!”胤禟一听这话差点跳起来骂人,“京城谁不知道我现在裤腰带紧啊,家里我都快忘了后院的门朝哪边开,我到哪儿要姑娘去。”
也许是胤禟说得太真切表情太委屈,胤祺原本堵在心口的火气多少散了一点,正好张诚这会儿又重新递了杯茶水上来,喝过两口茶润了润发紧的嗓子,这才把今儿早上的事给说了。
胤祐腿脚不好整个冬天在家闷了大半个冬,今儿不天气好嘛,胤祺就打算约着他出城打猎去。眼下已经立春了,别看好些地方雪没化但其实动物们早就都醒过来了。
两人要出城就起得早,谁知道胤祺刚出府门口就被一脸菜色的道保拦住了去路。要说平时胤祺跟道保来往真不多,比起他胤祺更亲近的还是太后那边蒙古那头的人,这个舅舅也就是给他额娘面子,才见面喊一声。
但再是不熟人都找上门来了,还一脸颓败之气走路都得人搀着扶着,胤祺也不能把人往外赶不是,就又赶紧让奴才把人给扶进府里去,坐定了才好言好语的问他什么事。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可就戳了道保的心了。原来那天胤禟走了之后道保被气得手哆嗦脚哆嗦的差点没直接脑溢血倒在屋里,等到奴才们进来看的时候,已然是软在椅子里站都站不起来。
人都这样了就赶紧叫大夫吧,大夫一来看了一眼就说没别的毛病,这就是气急攻心一定要好好养着。被气倒的道保一连在家躺了两三天,这两三天道保一个人憋着想了不少,想到最后心一横就来找胤祺来了。
原本这事就是昭雪和郭络罗家剃头挑子一头热,一直明里暗里的想结亲。但也许是心里存着气也许是道保要脸面,也或者就是他故意的,到了胤祺跟前说着这事就变了味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成了胤禟对昭雪也不是没意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不要昭雪,还来拿银子砸人。
胤祺不是个喜欢打听东家长李家短的人,胤禟这事他就四年前在宜妃那儿听了一耳朵,之后再没管过这事。现在见人亲阿玛上门来哭诉,可不就真以为胤禟干了什么坏事了。
“放屁!我连昭雪的手我都没碰过我要她?我真要她道保早八百年就把闺女送上门来了我用得着等到现在。”胤禟越听越气,越气又越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想把那姑娘往我这送,行啊他真要送我这回不拦着,但真要到我手里边可没他闺女的好。”
胤禟也是个混不吝的,之前不愿要昭雪那是怕人进府惹麻烦,再说自己又不喜欢,把人弄来干嘛呢。可现在既是道保这么不分好歹那胤禟就觉着他非要把女儿往火坑推那自己也不拦着,到时候真进来了不后悔就行。
“得了吧你,少跟爷跟前耍横。事情都这样了道保有病啊把闺女送给你结仇?”要真跟胤禟这么说的也就好了,可人道保委屈完了之后又话锋一转,满嘴都是自己到底是长辈该替胤禟着想,最后那意思又同意胤禟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