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如今胤礽只是不忍心告诉她,自己的皇阿玛已然把他自己册封的太子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自己离那个皇位早就越来越远,现在自己这个太子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个木偶,一个为了“朝廷不能没有太子”这句话而存在的木偶罢了。
石氏看着桀骜又不吝的男人,还想张嘴再说些什么再劝些什么,可又觉得说什么都苍白又无力,直到胤礽转身回了自己船舱她也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出发之前石氏很是高兴过几天,觉得终于可以踏出毓庆宫出来透透气,现在才醒悟过来其实到哪儿都一样,自己只要一天还是太子妃,别说是南巡,就是巡到天边去也是一样。
不过再沮丧日子还是要过,康熙不让胤礽出自己的船也会有太子党的奴才想方设法去太子船上给主子请安。也许是胤禟之前那主意实在损到了家,就算胤礽当众皇上的面给了四爷和胤禟好大个没脸,江南这些老狐狸依旧不愿就这么放过两人。
那些人一计不成还有后手,太子被禁足之后倒是老实了好几天,上岸前都没再有什么动静。但等到圣驾在苏州登岸一路到了江宁停驻下来之后,还没等林清休息两天缓缓神幺蛾子就又找上门来了。
到了江宁地界之后,胤禟比在船上的时候忙得多。平日里皇上跟前该候着的时候得候着,轮着他休息的时候他也得出去。毕竟之前的铺面用不得了,现在总得找一找新的。
做买卖这件事甭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想要把生意做好最离不开的就是亲力亲为,所以这几天胤禟都是早早的出去天黑了才回。但回得再晚那也天天都回来了,今儿却不一样,外边梆子敲了又敲眼看着就要到子时了,却还是没见着人回来。
“不对,这事不对,不能再等了。”胤禟以前也有过喝醉了酒半夜才回来的事,可那是在京城,他九爷就是倒在路边了也有人能给安然无恙的送回来。
现在在江宁,他又刚把曹家那群老狐狸给得罪干净,再说他不是个没分寸的人,真要有什么事回不来总得让张诚回来送个信,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十有八九就是出事了。
“福晋您不能着急,再等等吧。”柳嬷嬷也急,可她还是得先劝着林清,“江宁不比京城这又是行宫,咱们要是大张旗鼓去找人说不得就要惊动万岁爷。这要是没事还好,万一真有什么事就怕万岁爷那头不好交代。”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林清也知道柳嬷嬷说得有道理,但坐下之后又实在坐不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总得做点什么,“那要不这样,我让琼芳陪我去我嫂子那院子一趟,咱们悄悄的从后边绕过去,去让五嫂跟五哥说说这事,要是过了子时他还不回,就让五哥出去找人去。”
“奴才陪您去。”柳嬷嬷知道劝不住林清就只能主动陪着,打发小丫鬟看过外边没人之后,两人就顺着院子侧门出去了。
说是行宫其实就是江宁这些大户准备的园子,南边的别院花园跟京城的不一样,虽说院落之间隔得不远但也不是紧紧挨着的。这不从自己小院这边出来往前走,就得先穿过一个小花园一个凉亭,再顺着回廊拐两圈才能到前边他塔喇氏住的院子去。
刚住进那几天林清还觉得挺好,白天没事在小花园里逛一逛,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这会儿晚上连个灯笼都不敢打走在廊下,那心情就怎么都好不起来。
好在眼下天气好,有月光照着虽然有点点渗人但是好歹看得清路,不至于摸黑摔着。不过有时候人一倒霉那就是喝凉水都塞牙,林清和柳嬷嬷走了大半截的路,离他塔喇氏的院子就差拐个弯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一个小丫头,两边正好撞在一起差点没把林清撞得一屁股坐地上去。
“不许喊!”小孩年纪不大又埋头走路,这一撞脑袋正好磕在林清心口的位置,疼得林清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但就算这样了,她第一反应还是压低了声音先把人孩子给吼得吓呆了。
小孩儿也听话,这会儿整个人坐在地上吓得眼泪汪汪的,手还不忘捂着嘴,一听林清不让喊还赶紧点点头,着实一点声儿都没敢发出来。
“谁啊,这么晚在这儿干嘛呢。”要不说到底年纪大点经验就足一些呢,明明自己也是半夜偷溜出来的,偏生林清先发制人这么一问,还真把自己的底气给撑足了大半,好像此刻不守规矩的只有小丫鬟一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