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个明明说好了不到一个月就能回来的人,愣是拖到开了春化了雪,府里冬天的帘子床幔全换完, 大人孩子的衣裳都换成春裳,才风尘仆仆的从广东回来。这不回来之后刚歇了两天,还没等林清说要带他回都统府走一趟,自家亲娘就找上门来了。
“我再不来瞧瞧,恐怕咱九福晋就忘了她还是个有阿玛跟额娘的人了。”爱新觉罗氏进门之后可没跟林清客气,坐下就噼里啪啦把人好生数落了一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埋怨林清怎么没回家去。
偏生跟着一起来的董鄂氏也不帮着林清,还一个劲的替爱新觉罗氏敲边鼓,“婶子您说得是,过年那阵我就跟穗穗说不能什么事情都自己憋着劲,老想着非要自己把所有事情都办圆满,那要真这样咱们这些姑奶奶要娘家有什么用啊。”
“没错,你瞧瞧,还是你姐姐比你周全。”董鄂氏这话算是说到爱新觉罗氏的心坎上去了,年前完颜氏的事儿虽说府里小夫妻二人之间没为了这事生嫌隙,但外边传的话却是不怎么好听。
有说出了完颜氏这样的事,林清这个九福晋当得不好的。也有说这两年九贝勒府里后院有女得势的一个接着一个栽了,这个九福晋心思深沉可了不得的。
还有说哪有那么复杂,真要有那么厉害怎么还沦落到要去宫里宜妃那儿请教养嬷嬷来府上,说不定啊就是个绣花枕头表面光罢了。
这样的话爱新觉罗氏听了满耳朵哪有不担心的,憋了一肚子话想要跟林清掰扯不该这般行事不该那样决定,但等到真见了女儿,却又都成了埋怨女儿有事怎么不往娘家来。
“额娘,您别听我姐姐的,她就是嫌我过年打牌的时候赢了她的银子,现在故意撺掇您呢。”林清这事一出,各家福晋基本都沾了光,过年那阵子后院都消停得不得了。
林清牺牲自己一个成全了大家,过年那阵子在牌桌上自是谁的情面都不给,大杀四方赢了个盆满钵满。“外边说什么我哪管得了那么多,我自己关上门来过日子过得舒坦就行了呗。”
“我不跟你斗嘴,你主意大这日子该怎么过我管不了。我今儿过来是来看珍珠的,你是舒坦了孩子呢?”林清最近出门少,在府里养得红光满面的,她说舒坦倒是也不假。
“珍珠在大格格那头呢。”说起这个林清内心里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当初从宜妃那儿讨来两个教养嬷嬷,其实就是替独自一人住着的大格格讨来的。
可也许就是因着一个人住没大人管,剩下三个小的都愿意往大格格那头玩去,尤其珍珠天天吃过中午饭就闹着要过去,晚上不到睡觉的时候都不肯回来。
等到两个教养嬷嬷来了之后,朱氏和周氏更是干脆求了恩典让二格格和三格格一起过去学规矩。仨姐姐都在那儿珍珠自然不肯被她们抛下,虽说还不到开蒙的时候,但天天过去凑个数当个吉祥物,也挺不错的。
爱新觉罗氏今天上门来最主要的事就是看女儿过得好不好,现在看着林清确实高高兴兴不似作伪的样子,总算是放下大半的心来,等中午在贝勒府和女儿吃了顿饭便早早的回家去了。
“方嬷嬷,你去把黄芪找来,我怎么觉着我身上酸酸的不舒服啊。”送走了爱新觉罗氏林清原本强撑着的劲儿一下子就泄了大半。
上午的时候原本还好好的,可中午吃饭那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闻着桌上饭菜的味儿林清就觉着腻歪,这会儿都吃完饭这么久了都还觉着鼻尖绕着一股子肉腥味。
林清主动说要请大夫,方嬷嬷简直脚下生风没多久就把黄芪给请来了。人黄芪倒是挺稳当,坐下号脉问诊一气呵成,没多会儿就收了药箱,“福晋,我看您这脉象可能是喜脉。”
不过是不是有孕也许是月份太小,黄芪也说不准,只说要是没什么大问题就先这么着别吃药,等下个月他再入府来请个平安脉,到时候就清楚了。
林清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上个月月事都还准时来了,现在就算是有了那也只是个小胚胎,也许能拿眼睛瞧都瞧不真切,所以完全不妨碍林清准备出门的东西。
可她不在意有人在意,下午得着信回来的胤禟一进门看见林清还在兴致勃勃的带着丫鬟们收拾行李,那脸色就多少有些不好看了。“不是刚请了黄芪来府里诊脉,怎么人刚走你就又折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