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去了宫里林清也没闲着,既是已经传出来皇上不好的消息那府里就得开始准备着。一应丧仪制品其实府里早就备好了,现在拿出来不妨事,毕竟就算到最后老爷子没事也能算冲喜,各家各府都是如此不怕人说什么闲话。
王府里的奴才办事利索,除了府门外边还没挂白之外,大半天的功夫府里上下就都收拾齐全了。
这事不光是正院的事,晚上林清难得的把养着格格的几个侍妾都叫到正院来吃了个饭,饭后也没让他们回去,就在正院等着。毕竟家里孩子都大了,真要是宫里皇上驾崩就都得跟着进宫奔丧去。到时候急急忙忙的,林清可不想临时再去后院各处叫人去。
府里这几年不比以前,以前胤禟混后院个个都卯着劲争宠,但随着刘氏兆佳氏完颜氏一个接着一个倒霉,剩下的就是再不服气的也学聪明学老实了。
这几年能养孩子的就守着孩子过,没孩子的就自己关上门自己过,不管有趣没趣的至少没被亏待过没被苛责过,几年功夫下来别的林清不知道,但那心是真清净下来。
“福晋,这回许是出不了大事吧。”但再清净人也是个天生就有私心的动物。这些年在府里老老实实过日子什么都按照规矩来,后院这些人连胤禟到底好不好高兴不高兴也就那么在乎,更何况是皇上。
大伙儿说得好听是府里的格格,说得直白些那就是玉牒上都没有名字的主儿。皇上长命百岁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皇上要真驾崩了这三年的孝期肯定是一天也不能少,朱氏别的不管,可只要一想到这个就不由的着急起来。
“哟,你这话真把我给问着了,咱们当小辈儿的自是盼着皇阿玛万万岁才有个倚靠。可世上的事说不准啊,你也别太着急,咱们都在这儿呢,安心等着吧。”
林清知道朱氏为什么这么问,温恪回来省亲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闹了那么一场之后,这几年往蒙古嫁公主格格们,不管是京城这头还是蒙古那头都多加了小心。
毕竟公主是去和亲的不是去结仇的,皇上为了公主能过得好把老祖宗的规矩都给废了,要是供在还在蒙古死的死郁结的郁结,蒙古没法交代。
就好比去年春天,一老王爷家的郡主新嫁给漠北一台吉,也不知为何过得不如意,这事放在别说郡主自己愿不愿意将就,只要有那些教养嬷嬷在,郡主就是不想忍也会被她们逼着为了所谓的体面忍下来。
现在没了教养嬷嬷,那郡主又是急脾气,跟那台吉大吵了一架之后,自己就带着陪嫁的几户人家回了京城。
这事去年闹得挺大,京城说什么的都有,但不管说什么怎么说自家的闺女自家疼,至今那郡主还在娘家住着,台吉也从蒙古追了过来。现在买了个宅子留在京城守着王府和自己的福晋,那滋味谁受着谁知道。
如此一来京城这些贵女嫁去蒙古就不再像以前那样,跟生离死别差不多,毕竟实在不成过不下去了回来就是,反正有一就有二,有人开了头后边的也就不怕再跟着学。
加上今年年初的时候,府里胤禟去宫里求了个恩典,已经把大格格乐沅的亲事给定了下来,虽说好了格格王爷还得多留几年再出阁,但好歹是说定了亲事,不管宫里万岁爷如何大不了等三年孝期过了再成亲也无妨。
“是,福晋说得是,是奴才心急了。”乐沅定了按理说就该轮着舒沅,舒沅是个比乐沅还文静的性子,说得好听是温柔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三棍子蹦不出一个屁来的祖宗。
这些年朱氏养着孩子怎么都养出感情来了,府里给大格格定下的翁牛特部杜凌郡王的胞弟,爵位虽还只是个贝勒但翁牛特部到底富庶,自家对仓津和温恪又有恩,大格格到时候嫁过去日子必定差不了。
她眼看这大格格就自己独门独院住了好些年还得了这么个好结果,就越发想替舒沅也求个好婆家。可这还没等她找着机会往林清和胤禟这儿来说说这事,就碰上万岁爷病危。要是真有个什么万一,舒沅说不定就真得被耽误了。
“我知道你着急什么,这事啊你别老往牛角尖里钻,咱们家的格格除了模样都像王爷,其他的各有各的性子各有各的长处。王爷给大格格找的婆家不一定舒沅就合适,再说舒沅到底比乐沅都还小一岁,不着急的。”
周氏朱氏这些年是后院看得最通透过得最舒服的两人,在林清跟前也算得上是有几分体面。林清知道她们进了府就跟外边断了联系,这些年打着各种由头还补贴了她们不少私房,不管她们是给自己留着还是给格格存着,都随她们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