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胤禟这会儿正在气头上, 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今天一早他往家塾去的路上还认认真真的想, 要是先生说什么弘晸那小子有什么不会的地方,自己是该帮儿子呢还是先看看再说。现在可好, 气成这样还说个屁。
“噢,儿子是我一个人的?真要是我一个人就能把孩子给生了, 你猜我当初还用嫁给你吗。”
林清看着气得在屋里来回转圈的胤禟,不光不想安慰他,还又明晃晃的给他火上浇了一把油, 只把没把胤禟气得直接蹬腿升天。
“不是,你这时候就别挤兑我了成不成啊。咱儿子这是个什么种啊, 爷可没见过这样的。”
刚进门那会儿说话没过脑子,这会儿胤禟可反应过来了,不过他还有点想浑水摸鱼先把这事给混过来, 没想到林清半点不惯着他。
“可不是没见过嘛, 一个人生的孩子的事我也头一回见, 这多稀罕啊。”林清垮起一张小脸看着胤禟, 她也知道胤禟说这话没别的意思, 但她就是不高兴。
弘晸这孩子出生的时候说好也好,但说不好也不咋好。那会儿府里没个阿哥,所有人多多少少都在替林清着急,宜妃就更是有了给胤禟塞新人的打算。不管林清愿不愿意承认不承认, 这个儿子的到来从各种意义上,都让自己和胤禟松了好大一口气。
不过前几年不比现在,那会儿先帝活着太子被废,明面上谁瞧着谁都是一副淡泊名利的模样,但私底下水有多急坑有多深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那几年胤禟忙着外边的事,回府之后顶多跟林清厮混一二当是给自己的奖励。但要他再分出多余的神思出来管教府里的孩子,确实不能够了。
林清讲理,知道他那会儿哪怕跟自己撩闲的时候脑子里也从没放下过外边那些烦人的事情,也就很少拿孩子的事再去跟他说。
但现在不一样了,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看着四爷登基还少不了这些弟弟们的帮衬,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只要这两年四爷把叫跟着站稳,往后这些个亲王郡王弟弟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往闲差上边打发。
既是如此,他胤禟往后要还想着在家做个甩手掌柜,林清就不能同意了。
“别别别,是我错了,是我刚说错话了,好不好。你知道我就这嘴快了点,这两年又老和老七凑在一起,沾了点毛病你可不能跟我较真儿。”
这几年胤禟被林清潜移默化着改变了许多,其中顶要紧的一条就是不管什么事,不管对不对,只要林清真生气了那就得先往后退一步,退了这一步往后等气消了再怎么讲道理掰扯都行。
“不过你真不知道今儿怎么回事,我要跟你说清楚,你听了你也得生气。”胤禟一说起这个来脸又黑了八个度,“弘晸那小子哪里是去读书啊,整个就是去瞎胡闹。”
林清跟胤禟说让他给儿子去陪读的事,昨儿定下来之后就专门嘱咐了院里的人不准跟弘晸说,所以今天胤禟过去的时候弘晸一点都不知道。
弘晸是个调皮的性子,而且是那种又调皮又大胆还一天一个鬼主意的那种孩子。这几天虽还没开春但是天气渐渐的就暖和了,去年冬天府里要守孝哪儿都去不了,也不能去几个伯父府上找兄弟们玩。
那时候弘晸就特地养了几只蝈蝈在屋里,为了能让蝈蝈活得好,整个冬天这小子是花了大心思的。现在好不容易天气暖和了,可不要带出来显摆显摆。
家里先生上课早,胤禟到那儿的时候已经开始早课了。还没进家塾院子的时候,胤禟听着里边隐隐约约传来的读书声心里还挺有些说不出来的熨帖,但等到他进去走到窗边看清楚听清楚之后,要不是有张诚在他手边死死拽着,这位爷肯定已经冲进去把自己亲儿子踹死了事。
“他到底又带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过去,至于把你气成这样啊。”不是林清不把儿子当回事,而是这两年她实在是已经习惯了,要是哪天弘晸不带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去读书,她反而觉得不对劲。
她还记得前年孩子刚上学那会儿,自己身边这些嬷嬷丫鬟们都紧张得不得了,明明只不过是从正院去家塾那个小院子连府门都没出,却惹得一堆人偷偷跟在个小豆丁后边往家塾那边去。
却没想到小家伙自己心大得很,不光没回头看他额娘和正院这么多嬷嬷姐姐们一眼,反而到了家塾里之后就自来熟的指使书童干着干那,最后还从自己的小兜兜里头掏出好些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