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三十五岁了,十五岁出嫁,同年,给丈夫纳妾,十七岁生下儿子,三十岁给儿子定下亲事,三十四岁,帮儿子操持婚事。
三十五岁,今年春,儿子又生了儿子。
其实回想从前,她已经是极好的了。她出身好,因是最小的一个,父母兄妹疼爱,所以想做什么,所有人都愿意让她去做,养成了她性格的强势。
成亲之后,丈夫性子弱,对她言听计从,根本压不住她。儿子也听话,儿媳孝顺,她在外做先生这么多年,家里人除了婆母,再没一个人说过一句不好。
这回,她要去丝州,即便他们不理解,但是也不曾阻拦。
他们对的起她,她也对的起他们。
她从来都是一个理智的人。所以婆婆用家里的人压她,想用家人让她留下来,她不愿意。
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人念家,有人却不念。
她才三十五岁,她还想去做更多的事情。
她转身,再不理婆母,而是朝着折青跪下,双手伏地,行了一个大礼,道:“殿下——臣妇为了家族门楣和小家操持了半生,该是臣妇为自己而活了。”
“臣妇之意愿,是为最终意愿,臣妇之行,不会被任何人所阻拦,臣妇之心,坚若磐石。”
“所以殿下不用叮嘱臣妇,不用为臣妇感到担忧,这都是臣妇深思熟虑做出来的行动。”
折青就感慨道:“你既然想的如此明白,又何必称自己为臣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