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想了想:“也许有吧……”
她妈妈一辈子自由惯了,在养育女儿上,同样心大得不得了。
“小时候,我父母经常都不在家, 爸爸忙着工作, 妈妈也忙着工作。”鹿溪说, “那时候,我大多数衣服都是奶奶帮我挑的,我奶奶眼光可好了,她给我挑的衣服比妈妈挑的都要好看。但有一次妈妈回来给我过生日,带了新裙子,我试穿,穿不上——”
她微顿,“我才发现,她其实根本不记得我几岁,也不知道我多高。”
这种细碎的小事贯穿生活日常的每一个细节,以至于鹿溪从不怀疑,假如妈妈没有亲自生下她,大多数时候根本就想不起有这么个女儿。
“现在想,我也觉得是特别小的小事。”夜风有些凉,鹿溪摸摸鼻尖,“但小时候,会一直忍不住困惑,妈妈到底喜不喜欢我。”
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在意。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又表现得很亲昵。
薄光年轻捏捏她的手:“不是小事。”
鹿溪一双眼笑成桥:“你在安慰我?我哪有那么脆弱,都过去多少年啦,怎么可能还对现在的我有影响。”
薄光年看了她一会儿,重新陷入沉默。
半晌,重新开口道:“你记不记得,我俩刚认识那会儿,我跟你说,父母关系不太好。”
鹿溪:“记得呀。”
她记得这男孩跟同年龄的男生完全不一样,寡言少语,一本正经。
大夏天穿着白色长袖和黑色长裤站在北城的小巷子口,一丝不苟,没有半点儿不体面。
薄光年“嗯”了一声,低声:“那时候,你很兴奋地跟我说,好巧,你父母的关系也不好。”
鹿溪睁圆眼:“我哪有很兴奋?”